楚拾月虽然晚到,好在她的人设本就是个话少的主,又有沈尧指点,没两天便赶上了大家的进度。
林真忙里抽空喝口水润润嗓子,暗暗嫌弃自己这个话唠的角色,一面被楚拾月的表现所惊艳。
显然,这位极负盛名的楚仙儿是有那把金刚钻的,并非空有其貌。
又花了三天录制完个人部分,最后一天是群像戏。
林真原计划是直接买票连夜赶回宣梁,在县城里待一晚次日一早赶个中巴车,一小时就能到家。
谁知最后一天楚拾月招呼着要请大家吃饭,说是感谢大家的指点。
其实指点谈不上,只不过是沾了沈尧的光而已。
林真也不急这一时,便应了下来,说到底也没人能拒绝楚拾月。
除了先走的几个cv,就剩下他们四五个人,合计了下决定去吃火锅热闹一点。
选了个半开式的隔间,四方围坐,火红的辣汤在锅里翻滚,热气升腾间,林真被劝着喝了四五瓶啤酒,微醺着忘了身后事,只有当下,他们喝着酒,谈天地,讲八卦。
楚拾月作为东道主,全然掌握全局,没让一句话掉在地上。
林真身子倚着座背,静静注视着她说话,有种莫名的旁观者感悟。
好像越长大越是频繁感知到,那些从小精神富足的人,越不吝啬交朋友。他们把聚散轻拿轻放,进退随性。
越是无畏,越是体面。
这是林真一直在修习的课题。
至少,要表象体面。
林真酒量算不得好,平时没多少机会喝,这儿见缝插针地往洗手间跑。
洗了手出来,在卫生间的走廊里碰到楚拾月在打电话。
“你还有多久?”
“嗯,我们还没完。”
“好,过来给我打电话。”
等了片刻,看她挂了电话才装作无事发生走上前。
“还好吗?”
楚拾月回头,笑着搂住林真的肩膀,哥俩好的模样。
“别说我,你看你脸都红了。”
林真没想到她喝了酒这么豪放,僵着身子把她往外扶。
“要不我们不喝了,回去吧?”
“这么早,才几点?”她将手腕上精致的手表抬起来给林真看,“8点!你看看,这么早,我们回去干嘛?等下姐姐带你去唱歌,不许走啊!”
林真无奈,默默将她扶回包间。
没想到楚拾月喝了酒是另外一副模样,完事也一个个都不让走,又撺掇着转战ktv。
林真印象中和同学去的ktv,是散发着霉味的,一派土味装修的小小包房。
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会所,装修精致的大套房,幽蓝的昏暗灯光,米白的真皮沙发,门一关就隔绝了楼下乐队演奏的声音。
身材不错的服务员小哥来送了酒水食物,客气地退出房间。楚拾月摘了帽子口罩丢一旁,招呼着林真。
“林真,来点歌!”
林真刚坐下,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闻言摇摇头,“你们先点吧姐,我坐会儿。”
楚拾月看他那样便没再勉强他,挽着女cv左秋去点歌去了。
点了半晌回头。
“尧哥,林真,你们唱啥?我给你们点。”
林真摆了摆手,沈尧也摆手拒绝,拿起桌上的啤酒往林真面前的酒杯倒满,再给自己满上。
林真直起身,礼貌地接过酒跟他碰杯,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女生们点的歌已经进入节拍,优质的音响无半点杂质,低沉顿挫,充斥着偌大的包间。
包间的另一边有个台球桌,同行的男cv杨云齐就好这口,唱歌也不唱了,从厕所出来就扑上去了,一边朝他们说着什么,一边招手呼唤他们过去。
沈尧撑着额头,看着林真,“你去吧,我缓一下。”
林真对这些事物其实不感兴趣,只是曾经跟杨童他们玩过。
想了想,点点头起了身。
旁边楚拾月她们唱歌的声音掩盖了一切,林真拿起球杆,抹粉,握杆,弯腰,瞄准,击球,视线跟随着球,渐渐忘了周围一切。
也没注意,身后的门开了又合。
他伏在台球桌上,臀部挺翘,腰身微微塌出流畅起伏的弧度,手臂轻送球杆,位于不同方位的四个全色球被白色母球一击即中,径直入洞。
多么漂亮的一手,对面的杨云齐还没来得及为他欢呼,抬眸就看到他身后的人,被那浑身气场震慑住了声。
林真从台球桌上收回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看去。
忽觉酒精上脑,脑袋嗡嗡,眼前人如同曾经梦里一般,好不真实。
竟然听到他夸奖他:“打得很好。”
林真那张脸上从未像此刻这般,笑容明媚。
“怎么这么晚才来……罚你接杆。”语气轻飘飘的。
男人接过球杆,林真便笑着往卡座那边去了。
沈尧一人坐在那,看到他过来,悄声问他。
“你认识?”
笑容僵在嘴角,林真轻轻放下,摇了摇头。
沈尧笑笑,没再说话。
林真拿过酒瓶,给两人满上。
“沈哥,敬你一杯。”
沈尧接过,碰杯。
“别喝多了。”
“不喝多。”
再好的酒加了冰块也难去苦涩,林真却不想一口就干,让它慢慢滑进喉咙,慢慢见底。昏暗的光线下,透明的酒杯里,女人挽着男人的身影好像也扭曲了几分。
像梦一般,真是梦就好了。
林真放下酒杯,抹去嘴边酒渍。
“那是拾月姐男朋友吗?”
沈尧颔首,“是啊,据说是青梅竹马?”
“这样啊······好难得。”
他默默又倒了两杯酒,兀自跟沈尧碰了下,仰头就干。
喉头哽咽得厉害,酒水进入气管,瞬间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