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长。”维尔德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试图继续说服对方，“雷诺和路德的行动太过火了，宝条部长私下确实向社长表示了不满。归根到底，我们全体塔克斯原则上本应听命于社长......”
“所以呢？”你听见路法斯的反问，他轻而易举地把重点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事实就是那两个塔克斯在我的命令下，挖出来了好些和‘雪崩’有关联的家伙吧？将可能会威胁到神罗的人调离或剔除，这才是最优解。”
“......实话说，他们交上来的证据并不能完全证明关联。”维尔德为难接话，听得出来，他似乎对路法斯的反应有着三分忌惮，尽力将话语叙述得委婉，“...这样下去，宝条部长那边的研究项目进度会因为缺少人手而被阻碍。社长他个人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状况的，这也是他的原话。”
你听见路法斯冷笑了一声。紧接着，他拉过椅子坐到桌前。
眼看着那双几乎像是不染尘埃的靴子靠近，你又无声往后退了退，整个人缩成一团。
一边与维尔德对话，他一面在桌下习惯性撩起腿，极近的距离下，你甚至能看清那双抬起的鞋底精致细密的纹路。
你的注意力有一瞬间的分散。在目光接触到前方时，大脑短暂性溜号。
......嚯，还是带小高跟的靴子。
目测怎么也得能增高个两三厘米的吧？
“我看他才是那个拘泥关系凭喜好决断的家伙。”路法斯语气里满是不屑，“因为欣赏宝条部长做出的那些个成果，而刻意忽视那些潜在的威胁。当务之急，解决‘雪崩’引发的问题明显更为重要。”
维尔德沉默了几秒：“......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副社长。”
他叹了口气：“‘雪崩’......米娅的叛变我们谁都没想到，也许这件事对你有影响，但还请别太意气用事。现在社长关注的中心是公司的S计划，一切需要以社长的方针理念为准。”
“你在训斥谁？维尔德。自我想象也过于丰富了。”路法斯当即反击，但与带刺的言语相反，他表现得极其冷静，你甚至听见他用手指气定神闲地慢慢敲击着桌面。
“这句话形容的应该是你们才对。敌人就是敌人，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念旧情’。若不是我的督促，你们恐怕也没想过去追查与米娅有关的信息吧？”
“......”
见维尔德没有再说话，路法斯继续乘胜追击，反将一军：“哼。听到米娅叛变的消息，一个个像丢了魂，连正事也办不利索，只想着逃避了？”
“看来你们塔克斯，倒也是一样受限于人情？”
他这一连串直击痛点的问题让维尔德半天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只短短几分钟时间，路法斯便在诡辩下逆转了自己的位置，质疑起对方的工作专业性，将责任和压力转给了塔克斯这位勤恳的头领。
而在桌子底下见证他们谈话的你，在听到这熟悉话术时翻了个白眼。
胡搅蛮缠，不过如此！
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大气不喘一下的能力倒是日渐成长了。
要不是看到他电脑里的东西，你差点就真的信了他的表演。
你抽抽嘴角，蜷缩在底下听着他在那撒谎，眼睁睁看着他把你的正面形象彻底整没，让你坐实了“背叛”的名头。
这么一出反倒整得他公私分明无血无泪......
等等，难不成这是目的之一？
你深知路法斯不干没有目的的事，如果利用“米娅”能换来些什么对他有利的事，也许这个猜想足够合理......
在你思考的时候，路法斯再次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但这次明显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尖锐。
“说到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神罗。”
“数年前只有宝条部长见到了米娅最后一面。在事发现场的照片可以佐证他曾与米娅在同一时间待在同一个空间。现在，为了抓到背叛者，直接铲除‘雪崩’，我才想要问清楚而已。”路法斯这么说着，“可问题是——宝条部长完全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样不配合，万一雪崩卷土重来，也会影响到他本人的人身安全不是吗？若是这样，S计划恐怕就得失去主心骨考虑换人了吧。说不定社长难免会因此而更加失望。”
你听见路法斯这么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继续陈述。
而另一边的维尔德似乎对他的话语有了一些触动，没有再出言规劝。
“但是......”他迟疑着。
你在桌底下细细听着他们的谈话。突然意识到了路法斯下一个目的。
这个想法有些出格，但结合他的话语，似乎又不离谱。
借由米娅牵出宝条，暗示宝条与米娅的叛变有关，从而针对宝条展开调查.....
但是尽管目的明确，结果也许不太会令他满意。
至少现在，宝条是不会被社长怀疑的。公司的大部分势力都在老社长那边，除了塔克斯一些人，虽然身为副社长，可路法斯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任用的势力。
所以，现在他说这些话，是在拉拢维尔德？
他最终目的难不成真的是要踹掉宝条？
你窝在桌子下，表情复杂中带着欢欣。
......虽然过程不做人且一言难尽......但真要能成功，那你第一个开香槟！
下一秒，突如其来的事件打断了你还能平静吃瓜的安逸局面。
——你余光瞥见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路法斯的椅子底下。
小博美迈着短腿跑过来傻愣愣看着你，好奇地歪了歪头，吐着舌头摇尾巴。
坏了。
百密一疏！忘记它这个小东西了。
你心一沉，紧张地与小狗对视，双手无声狂摆示意狗子不要过来。
很显然，皎月误会了你的意思。
小狗原地转了两个圈，欢快地迈着步子颠颠就朝你这边冲过来！
怎么这个时候就一点灵性也没有了啊？！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