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开直播的人是谁?最初说再把这件事情闹大的人是谁?退一万步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获利最多,,现在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敢说这种话?有没有点良心!?”
很显然,夏老二是没有良心的,毕竟要是有,现在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争这种事情。
然而他也绝不可能承认,只觉得现在跟自己吵架的人令他十分烦躁,更烦躁的是,一切的计划好像都会因此变得不可控——
于是,他发泄一般开口吼道:“吵什么吵?现在这件事情是不是搞砸了?赶紧处理,还等着干什么呢?!”
“怎么处理?你倒是说的轻巧,现在在帮理善后的人是谁,我但凡要是不管这件事,我现在都可以在家里面躺着了,谁想跟你扯这种东西!”舅妈当然也不含糊,开口骂道,“我告诉你夏老二,没有我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而李强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或者说是真的没有意识似的,就那么安静的躺在藤条椅上,只是偶尔睫毛动一动,和呼吸不太均匀的喘一喘,好像对自己近在咫尺的狗咬狗充耳不闻。
不过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
只是现在舅妈也管不了这么多,开始专心致志的跟夏老二吵架。
两人说话都不客气,言语之间也十分尖锐。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婆娘!都是你毁了这一切——”夏老二不管到底是不是谁的错了,反正只要责怪别人就好,自己是不可能有任何错处的,“我现在就过来,你最好在这几分钟之内想好对策,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这个废物还能怎么样?!”舅妈反唇相讥,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十分可笑,“我看你能不能让他开口!告诉你这件事不想管了,你爱找谁找谁爱怎么该怎么干去吧!”
“砰——”
一声闷响,好像是夏老二用力将手机摔在宾馆床上的声音。
舅妈也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又瞟了一旁的李强一眼。
对方好像就一直这么睡着,不会给出任何回馈。
就好像是真的已经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
舅妈气归气,但凡事得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她的颧骨很高,就算不做表情也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市侩的气息,而周身的气质更凸显出了她的来者不善。
她的眼中划过一抹算计,不过现在当然不是在为夏老二考虑的时候。
她是在为自己考虑。
刚才夏老二说,要是能说到李强出来澄清,要是能让他开口——毕竟他就是患者本人,事情会好解决很多。
更何况最开始就是李强自己亲手指认的夏眠,才把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既然李强愿意帮夏老二当狗,自己说点好话或者给点好处,也未尝不会为自己卖力。
反正现在李强是个什么也没有的、一无是处的人。
当时夏老二说不定也给他承诺了一些什么好处,但现在明显也是没有兑现的,而且还害他身体成了这个样子,不管是什么情况,应该都不会再为夏老二办事了吧——
但自己不一样。
说不定要是真的把李强说动了,事情是真的有转圜的余地。
刚才夏老二说什么来着?
其中一个解决方式就是让李强自己去站在镜头前,自己说明白,说一切都是自己跟夏老二合谋的,自己就是主谋,自己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换取好处。
相当于就是把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夏老二全身而退,还能落得一个被迫帮忙的亲戚的名号。
那如果……
把这个幕后主使全都推到夏老二身上呢?
是不是更能说得通一些?
干脆让李强直接在镜头面前表示,他的确是被夏老二威胁的,而自己也是那个受害者,现在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后悔了,想来找自己帮忙,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成是夏老二威逼利诱……
而作为夏老二妻子的自己,到时候再装个可怜,说自己被长期家暴或者婚姻不幸之类的,总之也要塑造成一个受害者,来博取同情,也许效果没有李强这么好,但至少自己跟夏老二之间是摘干净了。
什么夫妻,连点脑子也没有的东西。
舅妈脑海里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笑容也渐渐爬上了她的嘴角。
夏老二应该还有几分钟才能来到这里,要是自己趁着这几分钟把李强收到自己这一边,然后再倒打他一耙,说不定自己还能……
舅妈豁然开朗。
她同时又想起,现在的李强已经自请离开病房,不过医院的账还没结,还不能算是正式出院。
而因为之前舆论的关系,很多好心人或者不明真相的网友,担心他因为看不起病而放弃治疗,自己去医院给李强的医疗账户上续了不少治疗费,虽然自己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从之前的一些直播礼物或者弹幕上来看,林林总总数额应该也不小,要是自己跟李强聊好了,说不定这笔钱还能分一点到自己腰包里。
舅妈刚这么决定就重新笑了起来。
她走到李强的面前,在藤椅面前蹲下来,脸上有一种独属于他们这种小人的谄媚的笑:“老李,老李?”
李强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很虚弱,一时间也没有给出回应。
舅妈可不等这些,毕竟再浪费一点时间,夏老二就要过来了,于是她干脆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醒醒老李。”
大概是拍了好几下,李乔好像才被唤醒似的,悠悠睁开眼睛。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舅妈笑了笑说,“正好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给你带了点药,你看,这是硝酸甘油,治疗心绞痛的,你要是不舒服呢,就直接吃两片……”
舅妈其实也不懂这个药到底怎么用的,根本也没有注意到用药事项里说的“舌下含服”,只为了献殷勤,赶紧把药塞到李强的手里,又去买了一瓶水,走回来。
“你也知道的,这件事情是我们家夏老二不对。”舅妈开场先打了一张苦情牌,捂着脸,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想到什么,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