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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2 / 3)

宝正着急忙慌地从院墙上翻下来。

“殿下!六皇子有急事找你,请你速速更衣!”人还未到陆战跟前,八宝嘶哑的声音零碎地从花丛中传来。

在路上他便听八宝将晚上晏含山遇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得清楚,可到了壑园门口却早已不见陈天恩的身影。八宝解释道,是宫中来人传话,催他回去了。

他还有些问题想问,只好先按在心中,转身对八宝悄声说:“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六殿下说你是他最可靠的人,你千万要守好晏娘子,否则他会唯你是问。”八宝作了一揖,便翻身驾马离去。

陆战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眼中望去内院深深的回廊,总觉得未曾来过,仔细一想,才知这就是陈天恩挂在口中的宅子。

他鬼使神差地抬了头,眼里映入“壑园”二字,不知怎么的,又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小子,原以为他吊儿郎当、永远也长不大,想不到这么酸的招儿他都想得出来。

陆战走到东厢门口,那里正环绕着好几个大夫,见他来了便纷纷收拾东西退下。他揪了一个问清伤势,那大夫说好在只是伤了肩骨和一点胸腔,没有刺中心脏。但她中了毒,恐怕要明天才会清醒。

他莫名舒了一口气。

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唯独翕动中的睫毛还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一点生机。

陆战垂眸浏览过她的每一寸眉目,视线最终落于刚刚包扎过现在还半敞着衣衫的身体。她锁骨下的皮肉又细又嫩,却挨了这么深的一剑,恐怕是要留疤。他有些替她难过似的皱了眉,手却不受控制地碰了碰她的伤口,然后迅速地理清思绪,一把帮她拉过衣衫穿好。

他对女色从未起过半分兴趣,他不是那样的人。

陆战摇了摇头,瞥见衣架上挂着从她身上脱下来的艳丽罗裙,没多想便差人去自己府中叫来两个最心细的侍女。

他今夜可确实是一夜无眠,在东厢外头的廊子上坐了一晚,等到清晨天边露出鱼肚白,他才有些慵懒地站起来松了松筋骨。眼见着枝头叽叽喳喳响起雀鸟的声音,他回头望了眼里头还静如死水的房间,便抖了抖衣袖将那些鸟拂去。

犹豫再三,还是想让她多歇会儿,晚点再去看她。实在无聊了,于是便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树枝,伴着晨风起舞,一招一式皆如行云流水。

待他舞完一套剑法,再回头时,骄阳如火滚烫从天边露出来,映着微微泛光的屋檐下,晏含山倚在石柱边,正静静地瞧着他。

陆战有一刻愣神,他也瞧着她,那张煞白无血色的脸和苍凉无神的双眼,她虽不哭不闹,可他心里头总觉得缺些什么那样担心。

他有些仓皇失措地扔了手里的树枝,走到她面前站好。她在廊子上,正巧与他一样高了,于是他能平着扫过她脸上每一丝微小的表情,那却不是哀伤、不是怨恨、也不是痛苦。

“你怎么就出来了?”他低声道。

她不语,眼里望着院墙上趴着的洋苏草。

“伤口不疼吗?”他再明知故问。

她还是不说话。

这下陆战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似乎在想接下来问什么,就在此时,她终于开口:“陈天恩呢?他为什么没把晏云鹿带回来?”

这句话好像用去她很多力气似的,她很久没喝水了,嗓子哑的都快听不见声。

陆战直视着她像刀子一样的眼神,他大胆猜测,昨夜陈天恩不是被宫里传唤回去的,根本就是他自己落荒而逃了。

“他尽力了。八宝说,六皇子独自一个人回去,没找到晏云鹿,只找到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曾经被叶千秋摔断了的玉佩,上面曾被鲜血染红了又洗净,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的那般好样子,今日又是破坏了。

那上头,每一条斑驳的血痕,都像一把刀刻在她心上一样疼。

她故作从容地抬手从他手里捏过那半块玉珏,什么话也没说攥进手心里。她努力睁着眼仰起头,迎着那越来越刺眼的日光,好一阵没缓过气,陆战正想叫她,没想到她竟一口血吐了出来。

陆战的瞳孔迅速睁大,他一迈步子接住她从台阶上萎靡的身子。她轻的像一缕风似的,如果他的臂膀犹如山丘,她的依靠就像小舟,身边万物皆为温柔的川水。

他们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触碰,从每一个依偎每一个怀抱每一个对视而起,却好像缠缠绕绕似的再也消散不去了。

陆战望着她沉稳中又带着不安的睡容,只觉得这些触动不可思议。

晏含山吐出来的那口血,他知道是昨日毒性未消时留下来的淤血,他特意嘱咐周子庄去找江湖里的人问清楚是什么毒,只说得上来这毒未伤及人根本,原料应当是含有蟹香和其他的什么东西,无色无味,遇酒会产生甘冽刺鼻的味道,但若是遇普通的茶水,则难以觉察。

他并不是好奇那毒,只是好奇一直以来兜兜转转不放过天策府孤子的到底是谁。

他总有预感,天策府并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墙倒众人推。曾经叶哑有意无意地向他提起过魏国的天策府是魏国唯一的那道防线,只要天策府倒了,魏国朝堂上的牛鬼蛇神必然出来闹个天翻地覆,就连原本鼎力支持的百姓也会像倾覆的水。

可魏国百年来都奉如神明一般的将军府,怎么可能轻易被一场败仗玩弄于股掌间。

正想着,福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他好像在外面候了好一会儿,陆战发现他时,他正左右地踱来踱去。

“府里出了什么事么,你来了怎么不说?”陆战起身。

福临这才敢进门一歪脑袋瞧了眼被陆战挡住的“睡美人”,他有些害羞地笑了下:“我见殿下除了女公子,就没几个能留住您过夜的小娘子,见此良辰美景不禁……”

他话还没说完,陆战就拿手背往他脑门狠狠一弹。

“殿下,我怕扰了您和晏娘子。”福临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战:“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家君说宫里头的婚期定下来了,女公子过两日便要动身去宫里学规矩,但她说什么走之前要摆家宴,让我今夜请您回去呢。”

“怎么这么急?”他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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