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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2 / 3)

日,一个月来都是晴空万里的,偏偏今天乌云蔽日。

叶千秋端坐在屋内,青螺眉黛,胭脂唇红,新帖绣罗裙,双双金鹧鸪,虽如此盛装打扮,她难掩其疲惫,双眼呆滞地望着廊外冉冉露出的鱼肚白。直到一个婢子迈着微急的小步跑来,说时辰到了,她才叹了口气披上金面帘。

因为昨日的耽误,今天只好在天刚亮时就出发入宫行礼。叶千秋知道自己是怎么也逃不掉了,一切都像认命般垂首而叹。只是她又有意拖延了半柱香,频频探首,像在找什么人。

“不必等,陆战今日不会来。等他伤好了,他会亲自进宫向三皇子道喜。”

叶哑的语气不容置喙。

队伍这便浩浩荡荡从太尉府离去。

而王府那边,昨夜静悄悄的,今早却如常,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按照福临的话讲,昨晚府中人手调了大半去伺候叶千秋,只好他去向太医署在城中的医馆请医佐,可人还在半道上就被打晕扔到巷子里去了,早晨醒来,发现自己钱袋空空,就连外衣都被扒了一层。

陆战端着药,在廊中睨了他一眼,着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害你?”

进门后,晏含山半仰在榻上,跟着福临的话尾又问了一遍。

陆战拧绷带的手忽然一顿,眼神低垂地避开话题:“坐起来,抬手,上药。”

“这种事……交给医佐就行了。”晏含山倒是很容易相信他的话,轻易就被他手上的动作吸引了去,着急忙慌就握住他预备撩衣服的手臂。

“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本王屋里藏了个女人,我的脸可往哪儿搁?”

她噎住,这横竖都是女子最吃亏,怎成了他丢脸?不过想来也是,陆战正迂回地告诉她,敌人在暗他在明,这种情况下他们实在无法轻举妄动。

保不齐,她连人带伤,都会成为朝野和仇家重伤他的对象。

于是她乖乖听话坐好,却在他的手将要触及她的皮肤时,又无意缩了一下身体。

他沉默地抬起头。

“我……我自己来吧。”

半晌,陆战看起来也不太精神地回正了身子,挺起腰板说道:“我不看总行了吧。”

说罢他也不愿多作扭捏,伸手探进她的里衣确认好伤口后,摸索着拿金疮药抖了抖,最后撑开绢布,双手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一圈一圈地绕。

他忽然拉近了距离,双眼又无处安放地在她脑袋上乱飘,晏含山直勾勾盯着他心不在焉的表情,觉得竟然有点盲人摸象般的可爱。

她一低头,他的唇便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陆战握着绢布的手不禁一紧,本是春光无限温柔万般,冒着粉红泡泡的时候,晏含山却被这一勒疼得飚出眼泪来。

“这几日你便待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陆战如获大赦一样从她面前弹开,三两下将盘子里的药瓶摆好,甩下一碗羹汤便要走。

“站住!”她一捶床沿,冷不防问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是谁想置你于死地吗?”

陆战果然停住步子,可是没有接话。在她看不清的神情里,他的唇动了动,却又抿住,手张开,又握紧成拳。

“你猜到了?”

陆战眼里腾起一层薄雾。

从昨夜叶千秋走后,他绝口不提叶哑对他赫然于脸上的警告。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凭借着一身赤诚和功名才位至封爵的,可没想到,未曾等齐王对他心生嫌隙,自己的阿爷就已经开始忌惮他了。

他对叶千秋的心意置若罔闻,只是因为叶哑对他说:“如今朝野上下皆对你我父子位极人臣而不满,事已至此,要么强到无懈可击,要么只能等着明枪暗箭。你若与我一心,就该保叶千秋成为大齐的皇后,否则叶家当如天策府,墙倒众人推。那时,谁都不再有自由。”

陆战视叶氏为命,一心想要报答,对叶哑的话从未有过质疑。

至于他为什么猜到了…

今天本是他领兵去琼州治海的日子,表面上治海,实则押运的粮草有一半都是军粮,要抵御南边善于海战的倭寇。

他故意闭门不出,叶哑果然以他重伤不宜劳累为由,不闻不问就重做部署派走了三军。

他不过挨了几棒打,如何重伤?那刺客早被他拧断了脖子,丢到乱葬岗了,叶哑如何知道他重伤了!

“不管行刺成功与否,左右他都要当个爱子心切的老好人……”陆战略有些失望地说。

这下晏含山是急的都要跳脚:“老好人?背后捅你一刀子,再帮你将伤疤缝好,这叫劳什子好人?你应该想想,他为什么不让你去琼州。

“他把叶千秋私逃的罪名扣在你的头上,一边趁机削你的威风、敲打你的骨头,一边又在陛下那表演大义灭亲,博取信任。指不准,又在琼州布置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已经无法对你言明了,只能用这样取巧的办法害你。你杀人千百,仇家肯定不少,杀手一死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

陆战被晏含山这成串的口诛笔伐给震住了,竟认真听完并未还嘴,只是他越听他心里就越喘不过来气,甚至有些,不太高兴。

他见她激动得双腿都落到床边,怕是要穿上鞋子起来同他打一架了,模样十分好笑,好像认识她这么许久以来,从来没听见她说过这么多话。

他走到塌边,在她面前蹲下,将她垂下来的双腿捞回床上去,牵强地笑道:“晏含山,你可以不必那么聪明。”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她郑重地望着他,支支吾吾地丢出这么一句。

陆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静默地望了她一会儿,才问:“往日你对着我,总恨不得呛死我。怎么今日,会出手相救?”

在陆战眼里,晏含山应当是要恨极了他的,可她现在就乖巧地坐在他的面前,一脸的至善而无辜,他完全听得出来,这几个字无关什么别的,只是她心里的话。

所以他才好奇,她到底什么时候,对他开始有了态度的转变。

可是她也不知道。

半晌,含山红了脸颊,嘴硬道:“我欠你许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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