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咚哩这个玩家唐郁有点印象,他记得喵咚哩话很多、笑容也多,喵咚哩身上散发出来的快乐因子比燕朗还要多。
而现在喵咚哩却低着头,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手臂,偶尔又摸耳朵和鼻子,还举了好几次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看起来既像被蚊子叮了全身都痒,又像青春期对自己有容貌焦虑的学生,偶尔嘟哝两句还是“真的太掉san了”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不止喵咚哩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小动作,那个叫皮一下很开心的玩家也时不时摸自己的头,神情不再透出那种属于玩家的清澈的愚蠢和狡黠,反而有点呆呆的。
舍曲林倒没有出现那些奇怪的动作,他只是变得更加沉默了,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周围的气压好像都是低的。
当然,也不全是所有玩家的状态都如此低迷,刚进教室,笑着走向那三个玩家的燕朗看起来就挺活泼的。
唐郁竖起耳朵,时不时悄悄偷看玩家那边的动静。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做得很隐秘,可就在同一时间,舍曲林和燕朗都朝唐郁所在的方向看去——
发尾还残留着湿意的青年歪着头,双手装模作样拿着课本,但仔细就看,就能看见课本拿倒了。
帽檐下,那湿润的蓝眸若隐若现,像波光粼粼的海面。
被所有NPC和玩家关注、却从不回应任何目光的唐郁第一次……笨拙地、意味不明地看了过来。
沉默了很久都没什么动静的舍曲林下意识调整了坐姿,背挺得更直了一些。
皮一下很开心注意到了舍曲林气势上一点微妙的改变,虽然舍曲林还是简单地坐着,但一下子变得像是在参加什么正式会议,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了高智感的精英味。
他想,懂了,大佬要进入战斗状态了,我们要从气势上压倒燕朗这个“哔——”。
燕朗则伸手理了一下领口,清了清嗓子,用压低的气泡音打招呼道:“大家早上好啊。”
喵咚哩被燕朗一开始的嗓音整得一愣一愣,满脸写着痴呆地看向燕朗。
他呆了好一会儿,也懂了,大概是燕哥卡痰了吧。卧槽这个游戏连这种细节都要做到吗?牛,太牛了。
即使被游戏虐了,喵咚哩依旧日常吹了一下游戏,而后迫不及待开口问:“我是猪,皮一下是羊,燕哥你有看到舍曲林是什么畜生吗?”
唐郁:“?”玩家又在说什么黑话?
燕朗笑道:“我确实看到舍曲林是畜生。”这句话被燕朗说得像是在骂人,但偏偏他神情语气都很好,就像是顺着不怎么会说话的喵咚哩接话。
舍曲林的指尖点了一下桌面,神态没什么变化,仿佛被骂的不是他。
“舍曲林是黄牛。”燕朗说。
唐郁眉头紧锁。
哈?什么?舍曲林是去当票贩子了吗?
“那燕哥你呢?你变成什么了?”喵咚哩问。
“我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燕朗感知到了唐郁那边的打量,他的音量变得稍微大了一些,就像年少时他还没直播的时候,就出于炫耀和自得,在朋友面前侃侃而谈自己的通关心得:
因为我探索出了第五天正确的通关方法。??[”
“黎生副本每一天的规则都不一样,只要遵循副本运行的规则,就可以顺利存活,而第五天黎生副本的规则是遵循礼生开祭。奏哀乐、献牲、行三跪九叩之礼这些流程,舍曲林应该都告诉你们了。”
“喵咚哩你变成猪,皮一下变成羊,已经有了两个祭品,最后一个祭品会出现在我和舍曲林之间。”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祭品并没有规定一定要三种,很多地方只需要猪和羊,像棺材前有两个蒲团就是最好的证明。副本可以允许有两个玩家作为祭拜的人活着。”
“那为什么最后舍曲林还是变成牛,只有我活了下来?”燕朗拿起手机,翻出了论坛发帖记录,“大概是因为我提前发了祭文。”
“赞美黎生的祭文。”
舍曲林皱了一下眉。
喵咚哩瞪大眼睛,“啊?这玩意儿是祭文?!为什么啊?”
皮一下很开心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燕朗。
燕朗长腿一搭,悠哉悠哉翘起了二郎腿,“其实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只是为了验证我的一个猜测。像舍曲林之前也说过,论坛和宿管阿姨都是黎生副本衍生的产物,只不过当时舍曲林粗暴地认为,两者的作用相似,都是为了向玩家传递黎生每天的变化。”
“当时我就在想,舍曲林的分析似乎有点问题。”燕朗语气是笑着的,哪怕夹枪带棒也会被他嘻嘻哈哈的语气带过去,“如果真的如舍曲林所说,那这两者的作用是不是有些太过重叠了?”
“舍曲林遗漏了一个关键点。”
“论坛第五天,对黎生的风评出现了两级反转的变化。”
“之前论坛不是说黎生死了就是说黎生病了,半死不活,没头没尾,结果第五天突然冒出一大批为黎生说话的帖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所以我就大胆猜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线索,我搜集了这个游戏的各种丧葬习俗,猜测这些帖子可能是礼生开祭里的祭文,但我也不确定,就没有告诉大家,这样哪怕我判断失误了,也是我倒霉,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我想舍曲林应该是忙着研究观察剖析唐郁,才漏掉了这么显而易见的反常点。”这句话被他说得大声。
全神贯注倾听玩家交流的唐郁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燕朗的话,最讨厌被人这样观察的唐郁皱起了眉头,有点不安烦躁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舍曲林抬起头,直直和燕朗对视,他们一个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一个东倒西歪地坐着还翘二郎腿,像是截然相反针锋相对的两极。
“好。”舍曲林点了点头,“所以你留在第五天的副本那么久发现了什么?现在第五天还未彻底结束,你是怎么出来的?蜡烛又在哪里
?”
燕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讲这么多也有点累了,不如你说说看,你除了搜索过唐郁的证件照,知道唐郁的长相外,还查到了什么唐郁有关的信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