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有趣的事情」
我下午两点多,才回到我在波士顿的酒店。
不得不说,跟教授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比过山车还要跌宕起伏,比看悬疑片还要刺激。我坐在车子上,脑袋里面还在仿佛循环播放教授跟我说的话。
莫里亚蒂教授问我要不要看犯罪卿的照片。
这一听就是假话。
不是因为我知道教授就是犯罪卿本人,而是假设教授就是和犯罪卿无关——
要是他真的有明确的人物图像照,他现在作为咨询顾问不去抓照片上的人,那他就是失职了。如果他是因为顾虑照片上人物的影响力,而不能行动,拿给我看也没有用。
我本身还是很害怕麻烦的人,感觉这要又是个局,我的日子又会变得不那么太平。
天知道我只是个普通学生而已,在社会上无权无势无钱。
我只喜欢躲在没有人发现的幕后做事。
我说道:“因为我其实不查犯罪卿相关的案子。”
我又说道:“牵扯犯罪卿的案子太细碎,事件也太过漫长,我不是专业做侦探助手的人,还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所以福尔摩斯先生说我不用跟着查。教授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与我分享的话,我应该都不会看,我会直接给福尔摩斯先生检阅。我在这个案子上,不会对福尔摩斯先生藏私。”
我一脸正色,说得认真。
莫里亚蒂教授在我的话里面闪了闪瞳光。
各位知道吗?
我越说越觉得我信了「我现在一点都不知道犯罪卿是谁」一样。
我感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刚正不阿的气度,铁面无私的气场,还有一种神奇的自我肯定的力量。
就在我都相信教授一定会在我的话语中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保持住自己教授气度的时候,教授朝着我的方向笑了起来,仿佛像是看我是个把学校规则放得比天还大的固执小学生一样。
“兰尼,你这点还是挺可爱的。”
我被莫里亚蒂教授这句话给弄得忘记了反应,也不知道该反驳他的话,还是先克制自己急速燃烧的脸颊,“……”
教授又说道:“我刚才是在逗你。”
我明明知道这件事,可是我刚才表现得我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感觉在教授看来就有一种莫名的傻里傻气。
分开的时候,我脑袋里面反复回播着「我刚才是在逗你」这句话。
一种无法为自己好好解释的苦恼萦绕在我心头,渐渐地在我心头灼出一个空虚和虚无的洞。
我还不太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情绪。
简单说一句,跟教授这么匆匆一见,自己感觉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这很没道理,但我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
我一打开门外,就看到卢西安坐在我房间的地毯上看训练册。
我们所有人的房间都是单人房。当然,主
办方是不可能这么大方的。中间卢西安帮所有人都升级了房间,这样他可以方便串门。我就在他对面,他还拿了我一张房卡的副卡。他说,在我房间里面学习的话容易静下心。
卢西安一看到我回来了,立刻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好紧张,要是明天半决赛就输了,该怎么办?我今天翻了你给的练习册,我有好多都算错了。越算越害怕,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卢西安就像一只乌龟一样爬了过来。
他爸妈都是怎么忍受他这样没有个正形的。
“兰尼,我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他要过来抱大腿,冷静地从他旁边绕开,“只是让你复习解题的技巧而已,你看题目,掌握答题技巧就行了,不用太在意答案对错。明天也不会考同一道题。”随后,我就坐在沙发上看他计算用的草稿纸,解题思路很清晰,但是也不知道是心浮气躁,还是其他原因,有很多不该犯的小错误也出现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完之后,卢西安又用一副「我完全没有安慰到他」的表情看着我。
“……”
我本来就不会安慰人。
于是我打开新的一页,“有时间在烦恼,就再多做一些题目。既然你觉得错误率上升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动摇你自己的自信心,那你就应该想想在分母上多做努力。”
卢西安一看到我直接给他做题,就更伤心了,“你难道不会鼓励我吗?比如说,你跟我说你好厉害啊之类的?”
我不是不能说,但是,“你觉得我说了,你会信我这话是真心话吗?”
卢西安瞬间就沉默了。
“做题。”我把笔递给他。
卢西安低头做了一道题的开头,我见他还是很安分,便自己也拿出一个数学的练习册过解题思路。我觉得算答案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只要能明确每道题的解题方法是准确的,那么算答案只是在验证自己的思路确实是正确的而已。其实,并不需要这么浪费时间。
我看了一会儿,脑海里面还是浮出琼恩·华生那句要戒备莫里亚蒂教授的话。
实话说,我内心有个隐隐的猜测。
这个猜测跟平行世界的福尔摩斯相关。
如我们所见,美版《基本演绎法》的婕米·莫里亚蒂在这个世界的话,是否意味着其实也存在着两个华生,还有另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可是,问题也在这里了。
四个莫里亚蒂是符合逻辑的同时存在的。
两个华生,一男一女,似乎也互不干涉。
然而,在我看来,夏洛克和华生两人就像是构成这个福尔摩斯世界的原子核和核外电子,两者是密不可分的(自动排除氢原子的假设)。如果有一个华生,那势必有一个对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可是,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两个同样名字,同样性格,同样背景的人呢?
我内心里面想的是不认为,或者不希望琼恩·华生是美版福尔摩斯的华生的。因为这随之带来的
变数会让我觉得这个平行世界开始脱轨了,变得不稳定起来。
可是如果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