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在秦楼有大厅演出时候总是最积极的那个啊!”莳花更疑惑了。
“我之前被人骗过,是小姐帮了我,所以我也想为小姐多做和分担一些事情。”夏荷腼腆道,“在大厅为众人表演是没有小费的,不如包间里一对一时候赚的多,我早就决定这辈子就在秦楼了,吃穿不愁也不怎么需要钱……”
莳花明白了,夏荷是想自己多费些力气,把赚钱的机会让给其他姑娘。同理,花魁大赛出名的机会也是让给其他姑娘。
“还有一个原因,”夏荷纠结了一下,还是道:“红芍虽然没说,但我和巧兰她们都是知道的,红芍一直……很想参加花魁大赛。”
同一时间,沉香屋子里,巧兰犹豫后和沉香说:“三年前红芍就和媒妈提过一次想参加花魁大赛了,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我们这些屋子挨得近的都知道她真的很想参加。这几日晚上经常起夜,也没好好休息。”
“小姐不若找机会也劝劝红芍吧,她是秦楼最早的姑娘,但如今夏荷名气更大一些,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巧兰见沉香没说话,又补充一句:
“当然啦,我只是将心比心嘛,要是菡萏、芙蓉、木槿几个家伙现在就比我接客多,我肯定眼泪不知道掉多少次……也有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
“小姐,”门被敲响,落梅探出一个脑袋来,“媒妈请您去她那里一趟,红芍姑娘也在。”
——
沉香到媒妈房间时候,门是虚掩着的,她推门而入。
屋子里,媒妈盘腿坐在凳子上,红芍双腿贴地跪在旁边。
“对不起,小姐。”这是沉香进屋后,红芍说的第一句话。
沉香反手将门关上,眼神复杂看向红芍,“你本可以装作不知。”
她本想私下解决这件事,才让莳花去到各个姑娘房间中传话,却没想到调来了积极活跃分子巧兰,而真正想参加的人却去媒妈这里自首了。
“我知道小姐是想偷偷帮我瞒下这件事,但我对不起秦楼对不起媒妈对不起小姐,于理难容、于情难安”红芍苦笑。
“人我叫来了,红芍你说说原因吧。”媒妈叹口气道,“你是从小被捡来秦楼的,其他姑娘不知道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啊!为什么仍然要报名这次的花魁大赛?”
“别说其他有的没的,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名或利。”媒妈难得严肃起来。
红芍低着头:“我有不得不参加的理由。我是罪臣之女,本姓为祁。”
“祁?”媒妈喃喃,“前扬州府通判祁永春?”
“是。”红芍眼神坚毅:“十年前扬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圣上责难,我祁家被判贪污受贿糊弄河堤修筑一罪,父兄皆被斩首于市,男子流放,女子充,但这件事是被冤枉的。”
“当年分明是扬州知州王明甫私自贪污朝廷拨款,却最后让我的父兄为其顶罪。我父亲当年已收集证据要上交朝廷但却被人截下换成了我父亲私自贿赂上级官员的铁证,正逢扬州水患事发,朝廷派钦差调查,我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替人顶了罪,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红芍声音哽咽,语气艰涩,眼泪硕硕往下落。这是沉香也第一次看她哭。
“你想在花魁大赛夺得魁首,求那个进京面圣的机会?”沉香想将红芍扶起来,但红芍不肯。
“是。当年之事我父亲留有备份的证据,父兄受难后那些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上,若不能为父兄洗清罪名我又凭什么苟活在世?”她愧疚地看向媒妈,“但我绝不会连累媒妈的,若能成为花魁大赛的魁首进京后有脱离原所在青楼入京都教坊司的机会,我会先在京城安定落名后再找机会递交证据,到时候就和秦楼没有关系了。”
“你可知所行之事难于登天?”媒妈定定看向红芍,眼神却仿佛在追忆往昔。
“我不怕的,不过贱命一条罢了。”红芍惨笑,“只是对不起媒妈和秦楼还有小姐。”她闭了闭眼:“若是您不许红芍这样做,那便赶红芍出去吧。这件事就当不曾有过。”
“不可能。”
“不行。”
媒妈和沉香同时说道,媒妈更是从凳子上起来,使劲将红芍从地上拽了起来:“哭哭哭,哭什么哭,多大点事情就这样了。你可知你现在这份豁出去的勇气已经比太多人强大了。”
“娘?”沉香感知到媒妈复杂的情绪,握住了她的手。
“仇恨、怨怼、报复,这些都是媒妈我早就放弃的东西了,我啊,要比你懦弱得多。”
红芍惊然看向媒妈,听她声音更加浑然有力:
“但你既然有勇气去做,我洛□□上一把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