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他。
这人平常说话时语调是扬起来的,积极贯彻主角攻活泼开朗的人设。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淡淡的,有点沉,又有点低。
贴好创可贴,正好电梯门打开,谢寻问:“家教地点在哪?我送你。”
“不用,”祁琛说,“车还能用,我自己过去。”
谢寻:“刚刚宁浩轩和一家老板联系好了,一会让他直接把车开到店里。”
“什么时候联系好的?他怎么没和我说?”
“就刚才你在厨房的时候。”
祁琛没再问什么:“那麻烦你了。”
谢寻顿了顿,垂在手边的手指蜷了下:“不麻烦。”
他偏过头看向祁琛:“那辆车你的理想价位是什么?”
车买了还不到一年,原价是四十七万。
祁琛想了想说:“三十万左右吧,能卖多少算多少。”
他对这方面不太懂,准备全权交给宁浩轩处理,最后拿到钱还给银行就行。
剩下的债务等他稍微做一阵家教,做几个网站接单,外加炒股的收益,其实马上就能还完。
谢寻“嗯”了一声。
很快到了家教的小区,祁琛下车,关门前礼貌地对谢寻说:“谢谢,这次麻烦你了。”
谢寻沉默了下,他蓦地抬眼:“林淮安。”
“怎么了?”
谢寻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事,家教顺利。”
祁琛低头看了眼时间。
然后又看向他:“心情不好?”
谢寻动作忽然僵了一下,心里莫名间好像沦陷了一块又一块。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祁琛,笑了声:“是啊,心情不好,你要安慰我吗?”
祁琛不擅长安慰人,他皱眉认真地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人开心一点。
谢寻却忽然间靠近了些。
一股很淡的清香也漫了过来,萦绕在他身边。
谢寻很快又很轻地抱了他一下,然后收回手,说:“现在心情好点了。”
祁琛简直一头雾水,但总归目的达成,他点了下头起身离开。
秦朗透过车前镜看向谢寻:“人都走远了,还看。”
谢寻收回视线。
“回家?”秦朗问。
“当然不,”谢寻冷冷地笑了声,“去安绵绵那。”
秦朗挑了下眉,再次启动车:“行。”
车没有停到安绵绵楼下,而是停在了一个路口。
秦朗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按下车窗,点了根烟等着。
很快,要找的人慢吞吞地从路口出现。
冯景大包小包地拖着行李箱,他被赶得太急,很多东西都没装好,只堪堪用被单包裹着,一路走东西一路往下掉。
可他偏偏还只有一只手能用,另一只手大概是真被扭断了,现在使不上丁点力气。
正午烈阳高照,细密的汗水挂了满脸,冯景心情如同这一地破破烂烂的行李一样,泪水都快顺着汗水流了下来。
他狼狈地往前走着,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宿舍上学期就退了,现在找房子也来不及,酒店又太贵……
余光里忽然看到一道修长的影子。
冯景动作一顿,抬头。
正看到谢寻从他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跑车里下来,靠在车边,目光看向他这边。
冯景心里一阵狂喜,谢寻是来找他的?
肯定是来找他的!
林淮安再怎么样也是安绵绵的哥哥,自己终究只是个外人。
谢寻和安绵绵关系这么好,刚才没帮自己肯定只是为了给安绵绵点面子。
现在估计一把林淮安送走就来安抚他了。
“冯景?”谢寻问。
冯景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脸上带着格外讨好的笑:“谢少,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其实……”
一抬眼看到谢寻的脸色,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即使在艳阳天里,浑身也莫名发颤。
谢寻脸上没一点笑,面沉似水,看着他的目光漆黑冰冷,沉得让人害怕。
冯景就算再粗神经也觉察出些许不对来。
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谢、谢少,您……”
“房租一个月三万,你住的向阳侧卧,”谢寻淡淡开口,“给你按照一个月一万来算。”
冯景心里猛地跳了一下,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七个月七万,再加上水电和吃饭,总共十万,记得今天还给林淮安。”
冯景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了。
谢寻并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帮林淮安清算他的。
对上宁浩轩或许他还能掰扯一阵,但这可是谢寻啊……
如果不是安绵绵,他一辈子都不会和谢寻这种天之骄子有接触。
“谢哥,我没这么多钱,”冯景痛苦地哀求,就差给人跪下了,“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几百块。”
谢寻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哦还有,你有宁浩轩微信吧,一会去跟着他买辆车,四十万一口价。”
“谢少,我家就普通家庭,”冯景依旧苦苦哀求,“要是拿这么多钱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冯景,电影学院大一新生,演艺二班。”谢寻瞥他一眼,“没说错吧。”
冯景瞬间脸色煞白,谢寻单挑出来这句话,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他嘴唇抖了抖:“不不要……我真好不容易才考上来的,我真的很想从事这个行业,求您,求求您。”
“我现在就找爸妈要钱,”冯景立刻从兜里掏出手机,“今天就还林淮安。”
五十万块,向爸妈要大不了被打一顿半残,但是不给的话……他这辈子以后就完了。
他一只手艰难地发完消息,讨好地给谢寻看:“已经要过了,其他的您能不能饶过我,我以前对林淮安也不是很差,他之前有一次发烧躺床上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