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压在上面不硌。
于清溏左臂自然下垂,右臂环着脖子,搭在徐柏樟左侧肩膀。
脚下的黄土泥泞不堪,徐柏樟每次抬起下落,身体都要摆一下,于清溏跟着晃动。
他顺手蹭掉徐柏樟额角的汗,“累不累?”
“不累。”徐柏樟步伐稳健,“最多的一次,我一天背了一百多吨水泥。”
于清溏粗略计算,有两千多袋,“背那个干什么?”
徐柏樟:“赚钱,想多赚点。”
于清溏:“什么时候的事?”
“高考结束,想赚钱读书。”
当年,乡亲们得知他考上了县状元,全村为他凑学费。可那会儿玉龙村太穷了,六千块钱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徐柏樟说:“我以前内向,不爱说话,包工头看我傻还坑了我。”
其他背二千袋能挣三百,可他背了两千多袋,拿到手的只有一百五。
为了凑够学费,在那个平均温度超过三十五度的暑期,徐柏樟干了比别多两倍的工作。
于清溏收紧手臂,“他现在哪个工地?把他信息给我,我要曝光他。”
徐柏樟拍拍他的小臂,“消消气,他早被抓了,就是你们省台报的。”
于清溏的手松下来,“这种,我们新闻媒体现一个曝光一个。”
“嗯,多亏了你们。”
于清溏的手再次收紧,心口有细针在扎,“柏樟,我对你了解太少了。”
“你还有很多时间了解。”
“你不愿意告诉我,包括你的家乡、你的童年,如果不是今天过来,我可能永远不知。”
徐柏樟:“我怕你不喜欢。”
于清溏:“你这么好,你的家乡这么好,有什么不喜欢的?”
徐柏樟勾紧他的腿,掌心是热的,“我知了,以常带你来。”
“嗯。”于清溏把脸压下来,鼻尖和嘴唇轻轻擦他的颈。
徐柏樟身子微抖,脉搏无规律收缩,“清溏,你在报复我吗?”
“这种程度,算什么报复。”
可对徐柏樟来说,已经到了步伐不稳,心跳加速的程度。
于清溏的“折磨”有结束。
他拨开衣领,再次压下,躲到徐柏樟耳根喷气,“至少这,算报复……”
似曾相识的情景,身份互换。于清溏用了等量的力度,舔过了徐柏樟的颈。
报复轻而易举,结局弄巧成拙。
两一上一下跌进麦地,像两个狼狈的毛孩子。幸亏徐柏樟有意识偏移身体,否则他们会变成泥泞的毛孩。
麦田做了缓冲,双方未受伤。于清溏全程趴在他背上,衣服沾多少土。
于清溏捻去徐柏樟头顶的麦穗,禁不住他,“反应太大了。”
徐柏樟的脸像沸水烧开,委屈上了,“饶过我。”
于清溏说:“暂时饶过。”
徐柏樟背上他,继续往里走。快到村口时,大老远听到了孩子们的呼喊。
“背媳妇儿啦!背媳妇儿啦!”
“二叔背媳妇儿回家啦!”
“瞧一瞧,看一看呐!”
“二叔背上媳妇儿啦!”
于清溏在他背上张望,“好大的嗓门,吓我一跳。”
徐柏樟说:“别介意,村子里的习俗,他们是好意。”
在玉龙村,结婚时有个习俗,新郎要背着自己的爱,赤着脚从村头走到村委,预示着“一对夫夫一双,一走一条路”。
为表达祝福,路过的乡亲们会在旁边喊,声音越大,代表祝福越强烈,两个的感情就会越和睦幸福。
于清溏抱紧脖子,隔着背听他的心跳,“谢谢孩子们的祝福。”
我很幸福。
穿过泥泞的路,徐柏樟把放下来,自己去河边冲脚。
走了五分钟,终于到达村口。
村落是类群居的典型体现,村里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全村脸上有光。
于清溏身边围满叔叔婶婶,还有带着小马达疯跑疯跳的孩子们,年三十都这么热闹过。
徐柏樟依次介绍亲戚。
三姑,二舅,娘,舅爷,七婶,五哥,六嫂,还有各种小辈们一个接着一个。
村子里九成以上的都姓徐,各家之间多少都沾点亲戚关系。
于清溏头一次觉得,他记忆力派上了比背新闻稿还在的用处。
晚间新闻都看,乡亲们对于清溏非常熟悉,自然爱屋及乌,何况他本就温和好相处。
三婶髻上别了朵牵牛花,眼睛水汪汪的,抓着于清溏的手舍不得放,“前些日子老二回来,说要结婚了,爱在电视台工作,我说让他带回来给俺们见见,他老是说忙,结果就回音了。”
“我和他舅妈、五婶子急得哟,成天盯着电视台瞧。我瞧了那么多,就稀罕你。”三婶拍着于清溏的手,“我那会儿就想着,老二要是跟你结婚该多好,你瞧这事,还真被我猜中了。”
性婚姻合法十年有余,乡亲们的接受程度高到出乎预料。
于清溏着说:“刚结婚那会儿是有点忙,以我和柏樟会常来的。”
“我懂,乡亲们都懂,你们工作辛苦,先忙你们的事,我们不打紧。”
老乡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迎合着点头,于清溏插空凑到徐柏樟耳边,“这就是你所谓的家里什么亲戚?”
徐柏樟无奈:“我错了。”
当初带于清溏来,是怕他不适应村里的活,不喜欢热情过头的乡亲。
于清溏明他的想法,“再重申一次,我特别喜欢这里,喜欢这些亲。你把我想得那么小气,我还是有点气。”
徐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