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吃住上多花了钱也不会亏。”
完全没算上来回这一趟有多折腾人。
裴长临没答话,转身去铺床。
客房内空间逼仄,自然不会有地儿给贺枕书打地铺,但再开一间房又过于奢侈。贺枕书在两者间只纠结了一瞬,果断选择向金钱低头。
反正以小病秧子那身子骨,就算同床他也做不了什么。
至于双儿的名声,他都嫁人了,还指望能有什么清白名声?
贺枕书又跑了几趟,把油纸伞和其他竹编物从牛车上搬下来,堆在桌上。做完这些,他走到床边,偏了偏头:“你累了吗?”
裴长临正在随身行李里翻找东西,闻言抬起头。
其实是没有多累的。
他们今日驾车行得极慢,加之走的是官道,一路上几乎没有多少颠簸。从陈家借来那车厢宽敞避风,贺枕书还特意给他多铺了两层褥子,裴长临累了就能直接躺下。
与在家中相差无几。
反倒是小夫郎,今天赶了一天牛车,进了城又是去集市打听明天摆摊的消息,又是到处找客栈比对价格,这会儿还忙里忙外跑了好几趟搬东西。
他才应当是最累的那个。
裴长临低声问:“你不累吗?”
“我不累呀。”贺枕书的确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还兴冲冲地问,“你不累的话,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顺便……”
顺便找找那大夫现在住在哪里。
说是为了卖东西,但贺枕书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当然还是为了让裴长临看大夫。不过,前世贺枕书是在下河村与那位大夫遇见,只知道对方名叫白蔹,在青山镇有间医馆,却不知对方到底住在何处。
得出去打听。
裴长临不答话。
他垂下眼眸,忽然伸出手,拉过了贺枕书垂在身侧的手。后者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却没挣得开。
裴长临稍用了些力道拉开小夫郎的手心,那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如今横着好几道血痕,是被缰绳勒得破了皮。
大约是不习惯这样被人触碰,小夫郎缩了缩手指,小声道:“不、不怎么疼。”
那就还是疼的。
裴长临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我们明天早些出摊,收摊后就去找你说的那位大夫。”
贺枕书没反应过来:“啊?”
“我说,我会去看大夫。”裴长临起身让开,把贺枕书按在床上坐下,“所以,你现在先休息,别折腾了。”
他往贺枕书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又转身推门出去,唤店小二打点热水来。
贺枕书低下头,才看清那是瓶伤药。
裴长临刚才就是在包袱里翻找这东西。
这小病秧子,嘴上不说,原来还是关心他的。
贺枕书摩挲着药瓶子,傻乎乎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