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米洛之前未曾想过的。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好好穿着防护服好好戴着防毒面具就不会有问题,原来不管他怎样努力,到头来都必死无疑。
安米洛看看扔在一旁的铲子,彻底没了心情。
他回到屋里在餐桌前坐下,朝着外面看去。
不知道就那样坐了多久,安米洛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灰蒙蒙的天空衬托得这片大地更加诡异。
那份诡异中,莱尔斯带着他那条蛇正进门。
没什么心情说话,安米洛起身向着楼上而去。
莱尔斯看看门洞没有亮起的灯,再看看消失在黑暗中安米洛的背影,低头看向身边的黑蛇。
后者也正看他。
吃完晚饭莱尔斯上楼时,安米洛已经在床上背对外面躺下。
莱尔斯和黑蛇再对视一眼。
黑蛇伸长身体,好奇地从侧边望望。
安米洛埋首在被子中,看不见脸。
安米洛怎么了?
感觉着莱尔斯呼吸逐渐平缓,安米洛却愈发翻来覆去睡不着。
之前他惊讶多过愤怒,现在冷静下来就只剩下满腔愤怒。
卡斯肯定早就知道,但他还是把他送了进来。
卡斯就是让他进来送死的。
越想越想不通,安米洛索性爬起来下楼拿了老虎钳爬上信号塔一口气把卡斯才修好的摄像头全部拆了,以示愤怒。
剪断电线之前,他还特意对着镜头舞了舞老虎钳让卡斯知道他是故意的。
做完这一切,安米洛提拎着摄像头开开心心地回去。
进门,把东西扔下,安米洛临上楼时还倒回去把电话线也拔了。
他再上楼时,一进门两双眼睛就看来。
安米洛神清气爽,“睡不着,就起来活动了下。”
他睡不着,那卡斯也别想睡。
再次躺下,安米洛这次很快睡着。
翌日,安米洛在往常的时间醒来。
他身边已空无一人,被子下冰凉。
安米洛洗漱吃饭完,他拿了之前那套装备向着溪流所在的方向而去。
山脉里应该有条地下河,溪水就是从那条河而来,小溪从山脉上下来后向着山脉右侧而去,中途并不经过小屋。
从小屋到溪边最少都得走一个小时,中间还有一段树林。
第一次独自行走在这片一无所有的大地上,哪怕知道附近除了自己没有其它活物,安米洛还是有种什么东西会突然冒出来的错觉。
特别是进入山脚下那片只剩枯枝的树林后,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一个小时后,远远看见之前那条小溪时,安米洛已经闷出一身汗。
在溪边把东西放下,安米洛调节呼吸试图以这种方式尽快散热,同时再次打量面前的溪流。
溪水清澈,河岸高低错落,小溪应该很美。
安米洛转动脑袋四处张望,不只是黏土他还想在这附近找到干草,加了干草的黏土才会更结实。
溪边死掉的野草倒是不少,但绝大部分都已经化成腐土,就算少有还能看出原来形状的铲子一拨也都碎成渣。
把附近都检查一遍后,安米洛拿了铲子顺着河岸边缘开始找黏土。
这就是个靠运气的活,安米洛东一铲子西一铲子。
一个多小时后,安米洛都把靠他这一面小几百米的岸边挖成蜂窝时,才总算找到一小块黏土。
安米洛用铲子先把外面黑死的土弄掉,让黏土完全和其它土分开,这才开始挖。
黏土不算多,大概他需要的量的三分之一。
花了点时间把两个水箱都装满后,安米洛担着它们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安米洛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知道找不到韧性好的干草,他把要求降低到只要是草就行。
一路回到小屋他也没看见什么能用的草。
一个小时的路程再加上负重,到家时安米洛半条命已经被热没,一进门他扔了东西就往净化器跑,要去透气。
二十分钟后,休息够,安米洛再次出门。
来回一趟得将近两小时,把那点黏土全部搬回家花了安米洛足足一天,那时天色早就已经完全暗下。
每次去时他都特意绕了些路,就为了寻找干草,不过找来找去他也没找到。
莱尔斯的毒已经带有一定的腐蚀性,大概就算附近原来有现在也都已经不能用,那也让安米洛开始头痛。
如果莱尔斯的毒范围内找不到,那他就只能向范围外探索。
让卡斯送不现实,他也没那么好心。
搬完最后一点黏土回到小屋时,安米洛吓了一跳。
屋内没点灯,他还以为莱尔斯没回来,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莱尔斯坐在餐桌前,面前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压缩饼干和罐头。
莱尔斯是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怎么不开灯?”安米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
安米洛并没等来回答,他也并不惊讶,放下东西后就去二楼把灯打开,然后自顾自地烧水洗澡顺便吃东西。
忙完所有后,安米洛坐到莱尔斯对面,“你能不能腾出一天时间来?”
吃完东西,莱尔斯又已经进入老僧入定的状态。
安米洛并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还需要些干草,附近没有能用的,所以想去外面看看能不能割一些回来自己晒。”
莱尔斯毒的作用范围内不用担心遇到异兽,出去外面那就不同了,他一个人去大概率有去无回。
莱尔斯仿佛睡着。
安米洛并不着急,莱尔斯肯定是听见了的。
莱尔斯看着冷漠,平时和他说话他也都爱搭不理,但从裂缝和小溪的事来看,他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相反,安米洛甚至觉得他还挺好说话。
几天后,安米洛把黏土找够又提回来两桶溪水备用的第二天早上,莱尔斯没去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