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住手,叫你的纸人住手呀!疼死小爷了!”
“我不是坏人,我刚刚看到你玩纸人来,我知道你是同行,我来找你合作的!”
温宜笑的两个纸人像个威风凛凛的武士,抓住袁琦的手,把他给按在地上。
小巷里楼群遮天蔽日,犹如黑夜,另一个纸人放出了鬼火,强拉着幽绿的火簇,照亮了眼前“歹人”的脸。
温宜笑是认出来了,原来前一天救她出来的女装少年。
今天他换回了男子的装束,一身青衣,绿色发带,颇具少年气,只不过被纸人压在地上起不来。
袁琦哀嚎,“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小姑娘,你可真狠呀!”
温宜笑没有放,而是审问道:“你偷偷摸摸跟着我进这里做什么?”
袁琦哭笑不得,“不是你自己要走进来的吗?我刚刚大街上喊了你两声,你跟见了鬼一样跑开,我才追上来就被你给按住了。”
温宜笑凝视着他,“那你找我干什么?”
“小姑娘,你是术士吧?”
温宜笑抬了抬下巴,点头。
“小姑娘,你帮我个忙?”
温宜笑思索片刻,问道:“你怀疑那个失踪的姑娘是妖怪作祟,找我帮忙?”
“刚刚见姑娘街头卖艺,想必姑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是囊中羞涩,如果姑娘跟我走一趟,二十两银子!”
有钱就是不一样,报价都是中气十足。
温宜笑微微蹙眉,“四十两。”
“成交!”
他这么爽快,温宜笑真有些后悔自己报低了。
但都敲定了,她也失去了重新议价的能力,手一挥,撤掉纸人,亲自把袁琦扶了起来,声音明显软了许多,“哥,您细说。”
余绥:“这点钱就可以让你喊别人哥哥了吗?”
“而且他年纪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呀,你怎么喊他哥呢?”
甚至称呼都变成了“您”。
正所谓爱情都是可以跨越年龄和贫富差距的,亲情为什么不可以?
温宜笑耐心地和不谙世事的余绥解释此等高尚的情感联结,“他给我钱,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别说是一句哥,只要他给得足够多,我喊他爹都可以!”
余绥:“……”
袁琦拍拍袖子上的灰,虽然他穿得衣服款式简单质朴,但那料子却柔软得好像浮在云端。
流云锦,江南一带的名缎,温宜笑还在宫里看见过,是最贵,用来给母后裁衣服都料子。
他是真的有钱。
下一刻,他的介绍就更加断定了温宜笑这个想法。
他说:“在下袁琦,出潇湘袁家。”
“潇湘?袁家?就是四大家族那个袁家?”
潇湘袁氏。
四大除妖世家之一。
如今世道妖祸横行,应运而生的术士也有不少,各自除妖的门道很杂,符咒的画法,纸人的叠法,千变万化,所有人都吵着说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百来年都分不出什么正道和歪道,反正只要能除妖辟邪,那管它是什么道。
而术士一脉传承得久了,做这一行的,相对一比较,大概也都知道谁的除妖方法更厉害。
世世代代吃这口饭,全家都学习除妖术,被奉为除妖世家的家族也不少,而最为亮眼的,就是分布在东南西北的裴袁陈白四大除妖家族。
潇湘袁氏,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