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晚仍然如此静谧,与他曾经在这个世
暑气侵入窗格,蝉鸣声隐没在窗外连绵不断的绿意之中,在月光洒下的枝影之间摇晃着。
界上读过的任何-
个夜晚都毫无差别。
梁呈渊正半跪在他身前,微微垂着幹,视线下落,认真专注地阅读之前从医院里带回来的药。
一就算医生说,楚君山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被惊吓,所以产生了一些应激反应。
但是,心细如发的梁星渊坚持带了一些药品回来,说是为了预防以后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就着床头不算明亮的柔光灯洒下的灯光,研究完手头那些展开有一大面的说明书,才抬起头,声音很轻:“这些就放在小医药箱里,别的时间,最好不要碰。楚君山看着他充斥着认真神色的深邃眉眼,一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都弯起一条细细的折痕,那双眼眸中闪烁着不寻常的笑意:“你是把我当小朋友了吗,梁老师?”梁星渊那双深邃的黑眸复又抬起,也因为楚君山的笑容染上了些许笑意,在黑夜之中显得温暖极了。“嗯,确实是小朋友。”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楚君山,明明是提点的话,可是语气仍然柔软,听不出任何的责备意味,反倒全都是包容和温和:“不会照顾自己的人,都是小朋友。”楚君山顿了一瞬,想起自己今天在电梯里的所作所为,难得没有开口反驳,为自己正名。
“睡觉。”梁老师难得在家里这样有话语权,看上去非常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拉上被子,将楚君山的手脚都遮得严严实实,楚君山以为他的角色扮演到现在就结束了,然而一下一刻,一条结实的手臂就横到他的腰上,像是在给那张被子施加一个名为“不要乱动”的封印,连同楚君山一起被关押在里头了。梁星渊再重复了一遍
感应灯顺应着他的话,在他话音落下后,非常妥贴的熄灭了。
:“睡觉。
楚君山微微弯起唇角一
他难得显得温驯,闭上眼,让自己跌入那个怀抱。
一在这种小的夫
夫意趣的地方,他从来不会和梁星渊争。
感觉得出来,怪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似乎并没有培养出成年男人喷洒香水的习惯。
梁星渊身上从来没有那种刺鼻的白花香气,和在他这个年纪看来过于醇厚的古龙水香
。此刻,爱人的怀抱之中,只萦绕着淡淡的、沐浴液的香气。
和他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仿佛,他们从头至尾,本身就是一起的。
这一点意外的安抚到了楚君山,他不自觉的卸下防备,不再像过去的每一
夜晚那样,任凭自己的“天性”
作祟,而是安安稳稳的沉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他再也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世界。
然而,黑甜的梦乡对于楚君山而言,只是一个奢求。
也许他在日常生活之中已经压抑着自己太多次,不让自己想起关于那个世界的点点
滴,但是记忆不会骗人,
它只会在某个
车自己都疏忽的时机出现,让过去的子弹重新步入轨道,结结实实地击中现在的他
比如,楚君山看见了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人。
那个人有着半长不短的红发,转过脸来的时候,那张娃娃脸上总是带着笑,喜欢半跳着跑过来,
伸出手没轻没重地拍着他肩膀,叫他“君山”。
比起这张脸,楚君山关于他的梦境,更多是他死去时的脸,被怪物啃食得已经不剩分毫的残肢,还有.....己亲手杀死他的时候,对方温热的血液溅到自己脸上的触感楚君山看过那张脸,就再也忘不掉那双濒死的眼睛。
它常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从来不说任何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在微笑,仿佛在斥责。
如果世界上真有心魔。
那么,那双眼睛就是楚君山的心魔。
天亮,柔和的晨光自薄而透的窗纱透入房间,对身体惊人的掌控能力令楚君山睁开眼,下一秒钟,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他慢慢地转过头,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眸在短暂的惺忪后,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是生物
从无限世界出来之后,这段非比寻常的经历带给楚君山副作用的不仅仅是噩梦,还有这些算不上副作用的“生物钟”。他保留着大多数从绝境习得的习惯,即使现在身处于正常的人类世界,这些现在看上去有些“不合时宜”的习惯也仍然得以保留。但是.......
楚君山不知想到了什么,掀起唇角,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这个世界....看上去好像也要逐渐变得不正常了。
楚君山收回目光,抬手关掉闹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
身侧的床铺上,已经没有人了。
梁星1.....?
楚君山看了一眼时间,确定今天是工作日的事实,明白过来,梁星渊今天要去上班。所以,按照人类社会的基本习惯,他现在应当在厨房做早餐。实话实说,梁星渊自从来到人类世界之后,应当是学习到了很多人类身上好的部分。楚君山甚至能从他的身上发现,这只怪物拥有许多懒惰愚笨的人类仍然没能获得的品质。相对来说,他比大多数人类更加忠诚、专
一,并且吃苦耐劳。
对楚君山而言,没有比他再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楚君山发现,他甚至十分爱他。
最微妙的一点是....
这一点是最让楚君山感受到费解的地方。他认为,这桩婚姻从最开始,就只是“合适”与“合适”之间的配对。只不过,他眼中的“合适”与别人的标准相比,有些猎奇罢了。
最开始只是淡漠的喜爱,就像是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喜欢很久的一件物品,于是想尽办法把它要过来,只需要付出直白的占有欲可是,连楚君山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占有”的欲.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也许是梁星渊给出的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