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何况屋子里还有怀着身孕的女人。
储君有些奇怪:“你倒对他宽容。他分明公报私仇,夹杂着私怨才折磨你。”
万老伯连忙摇头:“我与他没有私怨。”
刚好门外有声响,有清亮的叫喊和急促的脚步。是乔铮到了吗?我激动地站起来,和乔叔叔对看一眼。从未如此想念过乔铮,他和小花从小吵闹打架,只有他能同我一样,体味失去小花的心情。我真的很想快些回家。
可是进门的不是乔铮。一个圆脸憨憨的少年跑在最前,后面跟着一位妇人和另一个孩子。
“大宝!”万家针激动地喊着,同时间那个少年扑进他怀里。
“我们刚进城就听说了…”少爷更激动,“阿爹,你的手…”
另一个小的也喊爹爹,跌跌撞撞拱进他怀里。万老伯叫他小宝。
他可真有福气,又是大宝又是小宝。想到躺在后面冷清清的小花,我心里酸酸的。
“我们不该走的。放着爹爹一人过年,结果出了那么大的事。”
三人抱头痛哭。反倒跟在最后的娘子更显眼,那是个很有风韵的女人,青黛描眉,红巾束腰。她没和自家几个男人抱在一起,只顾检查周遭乱成一团的家,脸色越来越难看。石屋里有一排兵器架,她走过去,很熟练的点算了一番。
“别哭了。”女人一吼,三个男人旋即停止哭声。
乔叔叔和储君都站了起来,这位万家庄的女主人可不好惹。万伯伯把我们依次介绍一番,她眼皮都没抬。直到蜷缩在边角的阮同烟引起她的主意。
“阮大人,我夫君的手膀子是你砍的?”她直入主题。
阮大人退到更深的阴影里。
我好奇极了,他们好像认识,莫非所谓的私怨是因为这位娘子。这女子的确够明艳照人,很可能招惹男人们恩怨斗气。可是看阮同烟畏缩模样,如阴影中的耗子。他都不敢看万夫人。
正毫无边际地揣测,又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三小姐…”是那位止住澎湃哭声的大宝,他在诸多陌生人中突然发现了小冰,眼睛直溜溜瞪着她。
他走到小冰面前,又把她仔仔细细瞧了一遍。
“你是南宫家的三小姐,你没死。”他抓住她的肩膀,“太好了…”
而小冰更错愕,猝不及防之下她都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惊讶。
“我是大宝…”少年边比划边解释,“娄宝勤。你还记得吗?那年你们一家在东垣巷做客,你掉进捕兽笼里了,是我把你捞起来的。还有那些猫儿…你记得吗?”
这位少年到底是谁?世叔竟然带小冰去过他们家做客。
小冰已经冷静下来,不过她依然困惑。
“我记得你,可是…”
她有些犹豫,接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家呀。”少年毫不顾忌地说,他又傻呵呵补充道,“京都东垣巷是我父亲的家。父亲那里,我一年只去几次,从小我都住在万家庄。”
这么说,他不是万家针的孩子。我看着那位英姿飒爽的妇人,她并不避讳孩子的身世,现在两个男孩都松开了父亲,她就细细检查起夫君的伤势。
小冰静默了半晌,随后对我解释:“姐姐,宣和五年我曾到前桥阁执事人娄柱尘府上做客,不巧落入了陷进,是这位小兄弟救了我。”
前厅很安静,她这番解释所有人都听见了。我瞬间感到虎叔叔和储君疑惑的神情。
庄主夫人很快反应过来,打量了一番我们姐妹。
“小姑娘,你去娄柱尘家里做什么?你是他家亲戚吗?”
小冰笑道:“不是,只是我家长辈同他的夫人有些交情,我们只是顺路拜访。”她观察妇人的眼色,又添了一句:“娄夫人待我刻薄,当时我和她吵了一架,后来再没去过。”
妇人冷笑一句:“再没去过就好,那是你的福气。”
小冰望着她对于前桥阁执事人不屑一顾的态度,以及同万家针亲昵的大宝,敏捷地捕捉到某种讯息。
她想说什么,可是单立走去她身旁,她似乎不愿在储君面前表现过于机敏,就沉默下来。
可淳朴的大宝依然激动。
“三小姐,你活着太好了。为了你们家的事,父亲和母亲吵得厉害,家里愁云惨雾的,国公家的老夫人也病倒了。”他拽着她的衣袖,“其他人呢?博哥哥去哪儿了?还有小月姐姐…”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冰的脸色都变了。幸好万家针阻止活泼的孩子继续问下去。
“青儿,”乔叔叔也走到我身旁,忍不住说道,“她是少全养的女儿吗?”
没由来我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小冰的身份让满屋的人知道了,也不是大宝的话勾起过往的伤心事。小冰的变化全部落尽储君的眼里。男孩紧紧盯住面前的女孩,已不再是单纯爱慕的眼神。
他带着疑问和好奇,迫切地想要了解她的过去。他会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吗?我心中又咯噔一下。小花的身子还没凉。颓丧地退到角落里,除了乔叔叔,没人在乎我的弟弟。
远处的吵闹还在持续。我没有心情参与,这些天真的受够了,我需要好好休息。那位强势的万夫人不肯放过阮同烟,把他拖到自己丈夫面前,一定要他磕头道歉。
她还说了一句:“是不是娄柱尘叫你这么做的?”
在地上翻滚的人连说不是。
女人冷哼道:“他有什么不满,叫他直接来找我。不要背后弄些阴损的事。”
阮同烟吃痛说着:“真的不是。老师哪会管这些琐事。嫂子快放开我。”
我想回屋了。前厅有乔叔叔在,他阻止了万夫人的审问,阮同烟是要带去京都作证的。万夫人真是个泼辣女子,不依不饶折腾着可怜的郡守。于是王珒也加入劝解,他能言善道的,一会儿女人就安静下来。
“大嫂子,你可别闹了。娄大人怎么会吩咐这些事。”他随口说着,“娄大人喜欢的讨厌的,他们早该背诵得清楚明白。赶在吩咐之前把事做完了,才是尽职的郡守。”
我往前走着,心中莫名震动一下。远处单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