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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的王子(十一)(2 / 4)

“护着陛下和储君,别叫他们受伤了。”

“不用管谁赢谁输。”

正逢午后春光明媚,众人既兴奋又紧张。皇叔接过球,在飘动的彩旗之间,突然朝空中说一句:“如果你赢了,中殿让给你。”

我相信很多人听见了。朝后望去,娄柱尘忍不住抽动眼皮,而元老头的鼻孔瞬间翕拢。

我追上去,感觉自己的背有点僵硬。突然球已抛出,衣卓芳仗着身手矫健,很快控住了球,三两步绕开郭池,而大宝根本挡不住他,眨眼之间球已入门。平康王敲了一记锣鼓,左方的花架插上一根柳条。

郭池使出蛮力挤开元老三,趁着衣卓芳飞奔而来,朝我的方向望一眼,卓芳以为他要将球传给我,就向右方扑来,谁知郭池向左一晃,将球踢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到大宝脚下。大宝刚要抬脚,皇叔已在他身旁,一提脚将球拨走,把大宝气得哇哇叫。剩下元老四不敢阻拦,皇叔便一脚将球送入门洞。

左方的花架又上一根柳条。因为此球是圣驾踢入的,众人都热烈鼓掌叫好。

第三局开始,郭池把球传到我脚下。我持球左右摇摆,卓芳生怕受骗,又见郭池和大宝一左一右站着,犹豫间不知我预备向哪边踢。我把球挑得高高的,越过他头顶向前飞出,自己随即朝前跑,哪知卓芳轻巧飞来,如影子似缠在身后。皇叔料到我的心思,已在前方等着卓芳把球截下。郭池和大宝还未赶到,近处只有元老四。我只好传球,他木楞楞地接过球,跑两步和他兄弟撞在一起。那只球反弹朝后滚去,灰溜溜地又滚进门洞。

我丧气极了。郭池连喊这个不算。平康王敲一记锣鼓,命人再插一根柳条。这样我就输给皇叔三根柳条了。

娄柱尘命府中的小厮上茶水。吃茶间隙,元老头笑眯眯地说:“小殿下头一次玩这个。圣上可要让让他。”

皇叔似笑非笑:“这个怎么让?我还未用全力呢。”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在今日铺成堆的赞誉后,再让我丢个脸,这样会让他很高兴。

“还玩不玩了?”他问我。我点点头。

这玩意儿和排兵布阵有些类似。我让郭池待在前方,又让大宝蹲在后方拦截。

“皇叔,衣大人的轻功太好,他若老是飞来飞去,比赛就有失公允。”

对方点点头,命令衣卓芳不能用武功,也命郭池不能伸手抢球。

我又对元家兄弟说:“你们若是再和稀泥,就换人上场。战场上领了军令不执行,可是杀头的罪。”

那两人对视一眼。我瞬间把球带出,朝后推给大宝,大宝很机灵,卓芳和郭池已搅和在一起,趁着我起跑的时刻,就一脚将球踢到空中,皮球渐渐朝闵惠和飞去。

整个蹴鞠场只有他无人问津,我看皇叔也忘了他。球朝他飞去,我已挡住他不知所措的脸,抬脚停球,门洞就在他身后。我侧身绕过,一脚将皮球踢进洞口。

大宝和郭池欢呼起来,远处几位观看的老头也缓缓点头。平康王的锣鼓又响了,这下柳条是插到右边,属于我的花架。

皇叔也笑了笑,叫闵惠和把球给他;我忙叫郭池后退,盯住一旁伺机等待的衣卓芳。可是对方连人带球如风中的箭朝我飞来,我瞅注时机把球挑上空,同时和皇叔撞在一起。

“哎哟…”不知谁在叫,似乎是许多人的唏嘘,“小心啊…别弄伤了。”

我俩互不相让。幸亏刚才绑上厚布条,不然刚才他蹬我那几脚可真够受的。火气和血性都涌上来,我也蹬回去,上半身用蛮力将他挤开。他分毫不让,长年坐在中殿同前桥阁打交道,他没和那班文客那样柔弱。我俩都气喘吁吁,突然元家兄弟磨磨蹭蹭挨过来,和事佬来劝架了。我瞥见郭池恰好摆脱衣卓芳,就用大力将球踢至元老四的胸口,皮球反弹后朝郭池飞去,郭池顺势一拨送给大宝。大宝轻松把球踢进门洞。

这回除了大宝,没人欢呼这记精彩的进球。同时操场一片寂静,元老四捂住胸口,同他兄弟蹲在地上喘气。我汗流浃背,想起那句朝天空吐出的赌注。而皇叔站着几尺开外,微微笑着。如果我赢了,他真会把中殿让给我吗?回头望向操场外,元老师急躁地推开圈凳,执意自己持着拐杖伫立观望;娄柱尘的脸色也不好;其余人担忧的神色更明显,胖胖的户曹主事拿起帕子拭汗,郑未蔷则搓起双手,走到娄柱尘身后嘀咕两句。

我把球扣在脚下,皇叔的脸上还挂着遥遥笑意。众人的静默让我瞬间迟疑,这时平康王的锣鼓又响了。

“还未分出胜负呢。”他转过轮椅,目光注目着我,“殿下再不开球,就当作认输。”

我一脚将球送给郭池,卓芳瞬间出现截球,跳起来顶向后方。我和皇叔同时向后跑,皮球空中划过,落在大宝和闵惠和的中间。我截住皇叔的去路,示意大宝去抢球。

皇叔朝我笑道:“你猜他们希望谁会赢?”

我恍然明白,其实众人不希望我赢。众人希望的是一切维持现状。

大宝抢到了球,前方无人阻挡,得意地朝我喊:“单哥哥,看我的。”

他边跑边喊,身旁的闵惠和又将他挤到草坪未平整过的凹凸处,冷不防脚下一拌,整个人倒头栽去。

“大宝!”我和郭池同时朝他奔去,娄柱尘也跑过来了。

倒栽葱的男孩被扶起来,脸上全是土,鼻子淌血,脚踝也崴了。

“父亲,”他瞬间哭了,发现娄柱尘蹲在自己身旁,立刻撒娇,“好疼啊…”

元老头也赶过来,趁机说:“看看,孩子都受伤了。快别比了。”

众人纷纷适时应和,又叫人搬藤条椅子又叫人去请医官。我被挤出人群,同皇叔一起站在角落。

“胜负还未分出呢。”朝天空下过赌注的男人说。

那天他在大都府尹突然出现,我内心惊讶极了。真实的他看起来很年轻,是个清朗挺拔的男子。他原该是戏文里的反角,阻挠我回家的路。

“等以后再比吧,”我对他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皇叔的名字是长丰。长丰长饶,长业长安。父皇的名字就是长业。既然祖辈们都希望儿孙平安长久,什么事都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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