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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斜影(二)(2 / 3)

上的残羹收走,落灰的床头擦拭一遍,我顺便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进屋。床上的老头动了动,几只鸟儿在窗棱外吱吱叫,他的视线转过去。

刚才的男孩也过来帮忙,我对他说:“一会给大伯伯换身衣服,他穿得太厚,肯定一身汗。”

男孩连忙应允。我又指着药吊子,这个拿到后屋去,熏得屋子里都是药味。

男孩几下收拾好了,只是依旧两眼通红。我便对老奴说:“别忘记隔天用清水弹弹灰,病人呼吸弱,吸进去对身子不好。”

老奴低头道:“多谢喜姑娘。老爷知道姑娘来看他,心里是高兴的。”

又推一下自家少爷,男孩抹好眼泪,郑重其事对我说:“多谢姐姐。等父亲好了,我再登门拜谢。”

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只怕真正辛苦的是你。床脚边还塞几只夜壶,周遭皆是污渍。他瞥见我的目光,脸上讪讪的。我就微笑道:“家里那些人,你要安排好调度。只靠自己日夜守着,也没有这样的精力。”

男孩认真点头。这是个很乖的男孩,不明白他的亲姐姐为何对他恶言相向。

“大宝,你过来。”亲姐姐在外头喊。

男孩立刻走出去,并没有走到娄娘子身旁,反而去了对侧。那里的南宫小姐正坐着吃茶。他俩嘀咕几句,原来领头的大汉领一名蓄山羊胡的老头进去内室。

“别怕,先让尤七老爷把个脉。”

娄姣姣腾地站起来,对于这帮不速之客非常厌恶。

“宫里和民间的药方都用过,都瞧不出所以然。你带来的什么三教九流?又安的什么心?”

南宫小姐命人关掉内室的门,让大夫安静看诊。又把娄府的老奴叫到面前,询问他家主人生病的始末。其实我也很好奇,悄悄退去一旁的阴影静听。

老奴将头埋在胸前,他对南宫小姐很恭敬,却不如对我亲切。

“去年秋天,办完先主的丧事,老爷已瘦了一圈。当时只认为操劳多度,歇息几天修养便好。可不知为何,人却一天天衰弱下来。”

南宫小姐便说:“当时怎么不呈报?早些告知中殿,如今前桥阁也至于无人主事。”

老奴只说,当时并未料到这病会延绵如此。

“大娘子,为办先主的丧事,老爷同新君争执过几次。那时秋收不顺,大伙的烦心事都多。新君本不愿意去皇陵,老爷是个犟脾气,说礼不成位不正如此的话,惹得新君很生气。后来身体衰弱,他又不肯上报,硬撑去阁中理事。直到新君去了永昌,他实在支持不住,一头倒在床上。”

难道是和主君赌气生的病,这怎么可能呢。

一旁的大宝很着急,扯着南宫小姐的衣袖。而他的亲姐姐倒沉默不语。

“单哥哥不会对父亲生气,是不是?”

南宫小姐笑道:“当然不会。单哥哥一直善待前朝的忠臣良将。”

她突然回头,平静的目光直视我。

“元小姐,老丞相去了哪里?此刻他应该在前桥阁安稳人心。”

我有些慌乱,能不能告诉她,爷爷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儿子打架闹事,如今跑到北方矿场去了。

她轻嗤一声,随后说:“算了,如果早有人心怀叵测,老头在与不在都一样。”

心中微寒,忍不住抬头与她对视。九鹿那晚又浮现眼前。早有人心怀叵测。如果心怀叵测的人就是她,她这样背靠明晃晃的日光,也太厚颜无耻。

她朝我招手,让我靠近些,尔后轻轻笑问:“我一直想问元小姐。九鹿那晚你距离主上最近,谁靠近过他,靠近过那只冰桶。你还记得吗?”

那晚你穿得衣不蔽体,大家都尴尬不已,心思目光不是围着你,就是围着储君,谁会在意一只冰桶。

我根本不记得。

她就叹气,又摸摸脸蛋:“太可惜。那天我只顾着自己不好意思,全然忘记有人会利用这个机会。”

她说得仿佛自己真的无辜。我相信京都有一半的人深信,是她和新君害死了长丰。

卧室的门打开,他们请来的老医师已看完诊,不知他给病人吃过什么,没一会娄伯伯吐了几口。那个蓄山羊胡的老头就说,把吐出来的东西带点回去。

大宝有点糊涂:“不用开方子麽?”

于是那老头摇头:“不用,无药可医。”

娄娘子气得很,早知道他们是来捣乱的。

领头的大汉真把呕吐物挑出一些,放进纸内包好。我望着抬脚要走的老头,想开口问些什么。操劳与忧虑真会致人死地?还是那包污浊物里有其它隐衷。

算了,这些与我无关。角门打开,娄娘子将我送至门口,又不停向我道谢。她热络地挽起我的胳膊,仿佛要共同对付敌似的。

“明天是守斋日,我带些茶叶去寺庙里,到时我俩一个屋。大妃太忙,瞧她有空再请来吃茶。”

南宫氏的马车就停在一旁,女子听见了,随即撩开车帘。

“元小姐,”她朝我笑道,“我住在镇国公府,闲来无事,可以过来找我说话。”

未来她多半是琼华宫的主人,我不敢高攀。不过平心而论,我不愿亲近的主要原因是不喜欢她本人。

“京都守斋是为永昌祈福,我一直想与大家同去。”她又装出怯怯的表情,生怕我拒绝似的,“明日请元姑娘捎上我,咱俩住一个屋。”

我从嗓子眼喷出口气,连忙编理由拒绝。

“这位是柳教头,明日先去府上接你。”马车上的女人指一指前方,她已经在心里琢磨行程,“哎…也不知道那座大庙里有没有熏炉,不然可要冻死我了。”

南山寺的香火一直很旺,原是各家女眷求子嗣的去处,听说这里的神佛很灵验,来的人渐渐多了,求财求仕途的也来供奉。进门便是一个老树,两边走廊皆是香坛,正门内则是一间开阔大厅,容得下百余人诵经,佛祖的脚下有口钟,在漫天无际的经文里,有个老僧会撞一下钟,深沉的钟声会传遍南山。

我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口等了很久,久到脚趾头都冻僵,那位南宫大小姐才缓缓出来。卞怀东不在,国公府里倒住了许多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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