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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雨露(九)(2 / 3)

进来…”

我回过头,他抬起眼睛:“娘娘,请务必仔细挑选。未来任何一位皇子,生母的德行不能有瑕疵。”

他又低下头:“臣的话有所僭越,臣一心只为陛下。”

我无奈笑道:“大人对宫里的事很清楚。”

阳光刺目,热得我有些晕眩。

韦伯林抓着我不肯放:“还有一事,臣想私下支会娘娘。”

走到凉亭,那里有株老树能遮阳。只有一名小内官跟着我,我示意他站远点。

“娘娘,您还记得九鹿山庄吧。臣家里有个奴仆,他常去九鹿卖些杂货。如今山庄里人挺多,除了打理房舍的,还私下养了几个女人。陛下喜欢打猎,有时过去玩,便叫上人作陪。”

我十分惊愕,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韦伯林见我不啃声,没有继续说,过一会儿,地上阴影摇晃,窒热的风扑面而来。

“娘娘,臣说这个,并非要惹你不快。还是那句话,皇嗣的生母要谨慎挑选。希望娘娘体会臣的苦心。”

独自留在凉亭,湖面游过几只大水鹄。我喜欢水鹄,雌雄结成一对,终生同行。蹲在湖边,转身要喂食的东西。内官忙去拿来一袋虾米,我撒了一把,感觉头晕得很。

小葵瞧出来,轻声说:“娘娘,今天太热了,请回宫去吧。”

单立去城郊视察羽林卫营帐,要等到太阳落山才回来。他陪伴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或者说,他无暇于儿女情长。可对我来说,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对叔父和小月的记忆逐渐淡去,欢笑哀伤也渐渐模糊,如今真实的东西,是单立以及这个需要冗杂繁衍的帝国。

勉强走回宫,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哪知单立已经回来,永昌寄来一封信,他带过来给我瞧。我换了一身衣裳,发觉自己月信来了,就躺到竹榻上不做声。

他心情也不佳,对外骂道:“那老货呢?怎么只有你跟着皇后?”

小葵埋着头,他师父抬箱子闪了腰,娘娘叫人躺一个月的。

单立便叫他去请御医,又走到竹榻旁,责怪我在暑天里到处走。孝姑端水盆进来,要服侍他梳洗,可他习惯崔流秀服侍的,又埋怨我让人休息得太久。

今天他亲眼瞧见羽林卫在城郊的营帐,知道各营待遇不公,也知道整饬不易,先发了一顿脾气。等他气顺,才慢慢解释,崔公公有了年纪,这次伤得不轻,李御医去瞧过,特地叮咛要好好休息,免得落下病根。

单立见我维护,就不说了。我自己起来,绞干热巾,敷裹在他背上,擦拭完毕,找出一件薄衫替换,再将头发解开,轻轻挠几下头皮,这下他舒服了,抱着我说几句亲昵胡话。

拿起永昌的来信,又躺回竹榻。信是怀东写的,说今年事多,回程路远,所以七月底雍州的祭祀,他不回来了。他知道今年我会去,请我代为问候叔父。接着便是长篇的军报,修缮几座城门,挖掘多少暗沟,军营人数多少,吃喝花销多少,另外今年天热,澜山而下的水流湍急,冲坏几条渔舟。重要的是,永昌城内民心安稳,请陛下放心。依次往下,信的末尾,有一句:“臣偶然得知,世子的近身侍女已有身孕,乌洛兰氏反应未知。”

我怔住。近身侍女,不就是那眉心带红痣的女人么。捏着信纸,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正好李御医来了,刚才头重脚轻的,于是伸出手腕让他把脉。

单立不让我杀她。我早知道,女人有种奇特的嗅觉,不过一面之缘,我就知道自己讨厌她。阿博居然要和她生孩子,好似远古的钟楼摇摆了一下。医官问我身体哪里不适,因为脉搏突突直跳。

信纸给人抽走,单立摸着额头说我中暑了。我才没中暑,身子往内挪了挪。月信刚来,下腹胀痛,内心涌起无数烦恼。

惴惴不安地问:“李大人,我来琼华宫一年多,怎么还没身孕呢?”

从前只听尤七的,换个人问问,或许有不一样的答案。

对方立刻说:“娘娘从前受过外伤,气血大亏,不宜有孕。要多静养,少动气。肝气不平最伤身了。”

他们都这么说,我听了,禁不住抽抽嗒嗒哭起来。

单立将人打发走,他不喜欢有人议论这个。而我想到这些日子为他选妃,心里受的委屈,捂着肚子哭得更伤心。

那时已近日落,寝殿内寂静无声,内官擅长察言观色,许久没人来打扰。

他跟我一样伤心失落,只是他沉默不语。到晚膳时刻,忽有只小猫跳上窗台,不知谁私下养的,窜到寝殿来,悄没声挨去单立脚边。单立发觉,脚向外挪一挪,猫给推开了。没一会,那畜生又挨过来,嗅嗅他的靴子,咿咿呀呀叫唤。单立就提起它,毫不留情掐着后背脖子,提到我面前,那猫儿怪可怜的,我一伸手,它立刻窜到我怀里。

我俩就逗猫儿玩,单立说这畜生一定是发情了。我捋它后脑的白毛,他就拿桌上的甜瓜喂它。这时有人敲了下门板,小葵见这副场景,凑近回禀:“陛下,霞光殿多做了几样菜,另有新鲜西瓜,待会送来做晚膳。天还亮着,摆在院子里吃好不好。”

单立十分不耐烦,点点头都说好。

晚膳是萍萍亲自送来,我有些意外。从前她只做单立喜欢吃的,如今也加两道我爱吃的。烩肉淋上酱汁,酒壶存在冰里,三人依次而坐。太阳落山后,湖面吹来的风凉快些,单立露出笑意,问起萍萍家常琐事。

萍萍斟了酒,她在描绘金日红云的图样,描完再刺绣,做一床棉被,正好入冬能用。

“我跟着夫人娘子学的,如今针脚线头都讲究颜色。不比在南岭,用素青就行了。”

单立叫她别学这些没用的,有时间来琼华宫陪伴皇后。

萍萍露着浅浅笑容,她是女儿家,只会做这些。又端给我一碗汤,党参野鸡汤,她炖了很久。

我接着碗,知道这些天她心里不高兴,宫里新来的年轻女孩,明显要抢走她的单哥哥。令她更不快的,是我竟然允许这件事。

“单哥哥,你觉得我和小冰姐姐,谁更喜欢你?”她看着他,而他愣住了。

“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他了,”姑娘转头对我说话,“那时不知道他是储君。他需要安慰,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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