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瞪着眼,都像没了舌头,迟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没听过因人才太多,“就业”都成了问题的。
上回这样,还是知道后世没了皇帝;再上上回,是知道后世朝廷消灭了贫困,如今可好,他们不仅是没了皇帝、没了贫困,连“文盲”也没了,不仅仅是文盲没了,他们连钱都不收!
不是刚刚打完天下一穷二白吗,他们哪里来的钱啊!
还有些心大的,听得满脑袋稀里糊涂,只好想着:“文盲”这个词儿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还真贴切啊,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各朝还没来得及转动已经有些一片空白的脑子,林爷爷又接着林菱的话补充,没想到竟然回答了古人们的疑问道:
【其实早在建国之前,咱们就开始试验和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教育事业了,当时我们还叫种花苏维埃,我们就在自己的章程里写了:“一切儿童自满七岁至十三岁,施以免费的强迫教育”,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列宁小学吧?我们那会儿虽然穷,但仍在苏区推行免费义务教育呢。
那会儿什么也没有,没有教室,就露天在打谷场、祠堂或是寺庙里上课,没有课桌椅,就用砖头、土坯和木板堆砌,就算那时候烽火连天,战火不断,却还是成立了识字班、夜校、半日学校等等不同形式的教育,就像妹妹你特别爱看的那个电视剧的名字一样,我们这些世世代代大字不识的泥腿子,终于有一天能走进学堂里,而不是一边放牛一边偷偷在墙外听地主的儿子上课了,我们终于走近了属于我们的“觉醒时代”。
妹妹你肯定想不到,那样艰难又不稳定的条件下,像粤赣闽等地,咱们走到哪就办学校办到哪儿,一共建了三千多所列宁小学,让十二万人都识字了。】
林菱是真的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义务教育是建国以后才开始的,没想到咱们谠那么早就开始尝试与探索了!怪不得她以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很多闽地家族的祠堂以前也是小学,还有斑驳的黑板和课桌椅,现在终于知道了。
【所以,教育没有那么难,只要想做,就能做得成,而且那时候不仅打仗,生产力也跟不上,不管是成人还是儿童农忙的时候哪有空读书?于是就有了“夜校”和“冬学”,冬学就是十一月底开学,这时候收完稻谷了,没事儿了,到隔年二月初过完年结束,不耽搁大伙儿种田。
而且当时咱们把识字教育、军事教育和生产教育三合为一,设置了军事课、政治文化课、农业课等等,毕竟如果只是枯燥上识字课,农民确实会听得打瞌睡,也不愿浪费时间,那如果教你怎么种好田、怎么伺候庄稼才能丰收,怎么施肥怎么除草杀虫呢?
把识字融汇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课程里,爷爷记得,好像还有一门课顺带还教怎么打//靶、扔手//擂……那会儿更不限制妇女带孩子一起来,有的农村妇女背着还喝奶的娃娃,一边笨拙地拿笔学写字,一边写还要抽空哄娃儿睡觉。】
所以这就是咱们现在央视军事与农业在一个频道里的原因吗?林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有些热泪盈眶。
那时候真是苦中作乐,可听起来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毕竟再苦再难,也比数千年来捆绑在土地上、宅院里不得动弹的束缚,令人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吧?
林爷爷这番补充,真是醍醐灌顶!如张居正一般有改-革之志的官员的眼眸都越听越亮——没错,用后人的话来说(张居正现在已经完全学会了后人的词汇,甚至抄录了一本后人的“警句语录”来读),他对如何兼顾“教育与生产”,一直困扰了很久,毕竟他早在林菱头一回去镇上拿快递,就已经不断在脑海中试图还原后人是如何培育读书人的了。
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在最艰难的情况下,后人是怎么做的了!
“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仅仅是不看重人才的家世,也是不拘泥传道解惑的方式,如孔子一般,四处云游便四处讲学,本来“学”这件事,正应如此简单、没有门槛的啊!没有纸笔,便在沙地上写字,又有何不可?
课业的内容也没错,教老百姓那些佶屈聱牙的四书五经,不如教会他们如何更好地生存!试图让他们去考科举,不如教会他们如何忠心爱国、保家卫国。
张居正奋笔疾书,无数念头在他脑中迸发形成,本来最擅写端正持重的楷书的他,如今几乎写成了只有他自个才能看得出来是什么字的草书……
【全民白月光:那是什么时候完成扫盲的?】
唐贞观年间,李世民作为第一个确立了“立君为民”思想的皇帝,他也是种花家历史上第一个认识到民养君、民择君的皇帝,虽碍于士族盘踞、势力庞大而没能彻底改变大唐,也虽然他的民本思想存在着“天下百姓供养一人”的局限,但已经是难得勤政爱民的皇帝。
因此他很好奇,后人在有教无类的教育上做到了什么程度。
林爷爷想了想说:
【我们要知道,教育与生产力是息息相关的,现在爷爷不敢断言我们已经没有文盲了,应该还有不少年纪太大的老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识字,也有因身体原因无法学习的人存在,但我们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听说过扫盲这个词语了,因为15岁以上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不识字的了,文盲率已经降到了1%以下。
扫盲早已不是教育工作的重心了。
我们后来已经不再满足人人识字这个目标,而是关切贫困地区的人是否也能像发达地区一样受教育的问题,还有——女性教育的公平与自由,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年九十年代一张“我要上学”的照片,那个安徽山区的大眼睛女孩儿?那时候,我们的义务教育已经推行很久了,但地域差异还是让很多孩子,尤其是女孩儿上学困难。
要知道,我们经历了比国外更漫长、更沉重的古代以父权社会为基础的畸形女性教育,在古代,女性受教育目的是培养知书达礼、遵守三纲五常的妇女,跟我们现在说的教育完全不是同一件事。
古代传统宗法制、血缘制度下形成的以“男丁传宗接代”为人生目的的风气之下,男性一直是古代社会性别中的顶端。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仍然在为女孩儿能公平地受教育而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