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愿意,赵大哥自己都看不上。
“爹,就让妹妹立女户吧。”
赵大哥让赵茗先回房,跟赵父说了自己的看法。
赵父想到了女儿婚事艰难,立女户倒是可以找赘婿,不是外嫁,除了家里多出一个人跟之前相差不大,也心动了。
他其实舍不得女儿每月交的那笔钱,大儿子要继续考,小儿子还有孙子也要读书,处处都要钱。
赵茗立女户很快在一众女工中传开,等回到织造局,旁边一位叫朱珠的女子询问她,“立女户是什么感觉?”
赵茗笑了笑:“以后可以当家做主,不想成婚也不会有人逼我。”
赵茗不是织造局第一个立女户的人,她前面还有几位大师级别的绣娘。
这几位绣娘都是为宫中娘娘和皇上做活,平日里在织造局地位也很高。
相比之下赵茗就不是很显眼,或许是立女户太过诱人,隔三岔五就有立女户的女工。
很快这股风波还传入了民间。
江南说保守她保守,说开放也开放,这里原先有港口,接触了大量外来的传教士。
经济发达,一些人家思想也开明,但也有守着那些古板规矩不肯放手的人。
林子清带着妹妹和娘连夜逃离家,林家在扬州是地方望族,只是我外人永远不知道这个家族会吃人。
他妹妹是遗腹子,爹去世时娘还年轻,娘被族里要求守节,得了朝廷的赞赏,赏了一座贞节牌坊。
这块贞节牌坊为林家带来了不少好处,谁看了不称赞林家清贵?
林子清年幼时不觉得这有什么,直到自己还未出嫁的妹妹因为未婚夫去世,被族里要求嫁过去守节。
林子清觉得荒谬,活人怎么能嫁给死人,未来还跟一个牌位过一辈子?
他看着懵懵懂懂的妹妹,再看看一脸正义凛然的长辈,林子清觉得这世界仿佛被颠覆了一般。
他连夜带着娘和妹妹逃了,去他的守节!去他的贞节牌坊!
他妹妹才九岁,他疯了才会送妹妹嫁给一个牌位!
坐上船,林方氏一脸忧愁问儿子,“子清,真不去姑苏吗?”
林子清决绝道:“不去。”
姑苏是他娘舅家,娘舅家要是好的,当年也不会任由娘留在林家守节。
真要去娘舅家,说不定隔日就被强行“送”回江宁府了。
林方氏忐忑不安,“我就这样离开,朝廷会不会怪罪?”
她是朝廷封的节妇,按理说应该留在家里不得外出。
林子清断然道:“娘,族里不会传出来的,他们还要靠着贞节牌坊获得好处,绝对不会传出您的消息,那贞节牌坊他们要守让他们去守好了。”
见林方氏还是心神不定的样子,林子清掏出一张小报安她的心。
“娘,我都想好了,我们进京去,这小报上写着召才令,我去投靠这家商行,无论如何都能养活你和妹妹。”
“你不继续考了?”林方氏闻言大惊。
自己儿子都是进士了,不继续考不就断了前程?
林子清看着已经睡熟的妹妹,道:“这科举要是拿妹妹一生去换,不去也罢。”
林方氏性子懦弱,见儿子自断前程心里焦急又不知该怎么劝。
林子清见状又劝道:“娘,您且放心,做官不是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去京城天子脚下机会多了,实在不行我就投入权贵门下,总有做官的机会。”
他抖了抖报纸,“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京城安顿下来。”
这份小报给了他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家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