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 影山步看他,挑眉:“你现在想进衣柜里试试吗?” 诸伏景光故意将双腿蜷缩起来,抱着头说道:“这是什么魔鬼的发言!”然而眼里却盛满笑意。 影山步也忍不住笑起来。 “说真的,我感觉可以试试。”似乎因为凶手被捕,诸伏景光凭空多了许多勇气,连直面自己过去避之如蝎的阴影也可以坦然提出来。 明明影山步是先说出这个主意的人,这时候反而不确定了:“……真的吗?你要不然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已经吃了药,等一会就困了,到时候再休息也不迟。”诸伏景光说做就做,竟然立刻就下了床,然后走向床尾的衣柜。 影山步没想到诸伏景光竟然这么勇,之前还会引发他焦虑症发作的心理阴影说挑战就挑战,看来凶手被抓住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生转折点。 总感觉诸伏景光仍然处于某种达成夙愿之后茫然的兴奋状态里,影山步有点担忧地跟着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准备给对方善后。 衣柜柜门打开,诸伏景光伸手把挂着衣服的衣架推到一侧,一把摘了下来,放到床角。柜底紧贴地面,因此不存在承重问题。 “如果感觉任何不适立刻出来,不要强忍。” 诸伏景光脱了拖鞋一脚踩在衣柜里,转头狡黠地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进来吗?” 影山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衣柜:“鬼屋里那个衣柜大很多,你这个衣柜要是能进两个成年男人的话才是鬼故事吧。” 诸伏景光笑得差点撞到头。 “喏,手机给你,帮我计时三十秒吧。再久的话氧气可能也不够用了。”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 于是衣柜柜门关上,诸伏景光靠着柜子内壁,将长腿蜷缩着坐了下来。 隐约从柜门缝隙里漏进的光线扩散成昏沉的薄纱,模糊地铺散在漆黑空间的边缘处,从外到内逐渐淡化成一片空荡荡的黑暗。 但被柜壁局限的肢体又清清楚楚地传达回来这处空间是如何狭小的真实感。 上一次被关进这样幽闭的空间里的时候,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那时自己一心一意地想要躲避外边鬼怪的追逐,在惊悚中叠加了幼年种下的深刻恐惧,于是引发了他表征的焦虑。 他确实有过许多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像是诅咒一样缠绕困惑着他。虽然收养他的亲戚和降谷零都清楚内情,也在最初的时候给予过很多贴心的照料,但他不可能将这件事反复提起,因为他明白这世上背负这件事的只有他和诸伏高明。 因为害怕再次失去亲人,他甚至不愿意与诸伏高明仔细探讨凶杀案的细节。虽然他明明知道诸伏高明留在长野成为刑警是为了什么,但是出于微妙的回避心理,他选择将这件事变成只属于自己的孤注一掷的重负。 直到真正卸下包袱的这一天。 独自一人时,缺少对外界的认知和对时间的判断,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格外清晰。 呼吸之间喷洒出来的空气变得炙热,他的头脑昏沉起来,手掌无意识地握了握,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存在的温度,滚烫的掌心却只碰到了冰凉的木板,让他一下子惊醒。 伸手盖在额头上,摸到了更加烫手的体温,他唇角扯了扯,向后泄力地靠在柜壁上,忽然又笑起来:好像确实没有在想乱七八糟的回忆了。 影山步站在衣柜外,手里拿着诸伏景光的手机,上边的倒计时一点一点变少。衣柜里悄无声息,让他从没觉得三十秒的流逝如此清晰而缓慢。 他只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荒谬,却又好像很合理。等倒计时的铃声响起,他敲了敲柜门:“诸伏?” 一片寂静。 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把拉开柜门,忽然便被里边的人扑出来吓了一跳。 “哇!” 影山步条件反射后退一步,但是诸伏景光似乎因为蜷久了,腿有点麻木,出来时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前踉跄几下,最后被影山步用身体抵住冲势。 手臂勾在后背上,感觉到薄薄的T恤下不正常的高热,影山步拧眉将人一手搀回几步之外的床上,有点懊悔地反省:“不应该陪你胡闹,你的发烧变严重了。” 诸伏景光从吓到影山步之后便心情很好地笑眼微弯,此时坐在床头只是安静地含笑看着他在自己的药物箱里找对症的药。 “不用找了,刚才吃的那一种就够了。” “好吧。”影山步叹了口气,弯腰摸了下他的额头,竟然还摸到一点潮湿汗意,也不知道是药物起效了还是在柜子里憋出来的,“刚才感觉怎么样?” “已经完全痊愈了。”坐在床头的青年上挑的双眼明亮,又或许只是湿润的眼底折射了点点灯光,“还要谢谢你。” 影山步以为他在说解决凶手的案件,认真回答道:“这是大家的功劳,不在我。” 诸伏景光却只是对他掌心向上伸出手,也不说话,让影山步摸不着头脑地低头看了眼掌心,最后将手放了上去。 潮湿滚烫的手指根根扣住手背,用力握紧。 数秒之后,诸伏景光才语气轻快地开口:“步酱,做得好~” 就像是夸奖狗勾学会握手的鼓励一样,让影山步顿时反应过来,无语地一把将手用力抽了回来:“……喂!你是不是跟谁学坏了啊!” “嗯?”一直给人印象都很礼貌温和的青年故意歪了歪头,明知故问道,“跟谁?就不能是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