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边开车,眼睛一边不住的往后座瞄。
那个一开门就辱骂阿芙罗大人的青年身形纤瘦,正抱着手臂不耐烦的敲着手指尖。
他的腿看起来又长又直,此时交叠在一起搭着,翘起来的鞋尖一尘不染,都能映出车顶的花纹灯。
是个从头到脚都倨傲又潇洒的年轻人,戴着星都人人都认识的白色面具,他的黑色长袍一直裹到了膝盖下方,斗篷的一圈坠着轻飘飘的乌鸦羽毛。作为阿芙罗的管家,他这些年没少为这位圆桌贵族接送贵客,但却是第一次,有着高级职业操守的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客人。时元对人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这一点最开始是诺伽发现的。
和时元待在一个空间,会让人放大对事物的感知力,比如会沉迷欣赏他的美丽气质,渴望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声音,甚至希望他和自己多说两句话,哪怕是再被骂一句都行管家想到这里抖擞了一瞬,方向盘也因此扭了扭,后座传出嘲讽声音
“行不行?一路上闯三次灯了,方向盘上撒把米鸡都会比你开。”
管家汗流浃背,却面色诡异发红的道歉:“实、实在对不起,我们马上就到了。
时元哼了一声。
阿芙罗惹了他,他这会心里很不爽,所以见着阿芙罗的人就像是点炸了的火药桶一样。
又过了几分钟,管家才把车子停在了阿芙罗的豪宅前。
时元刚要下车,就见前排的中年男人急忙下来,然后亲自为他打开了车门。
"?"
“您是大人的贵客,大人嘱咐我们一定要为您服务到位。”
行啊,好几年没回贵族圈,今天在阿芙罗这里倒是体验了一把上层待遇。
时元见怪不怪的整了整衣服,他下车道:“阿芙罗在哪?”
管家忙不迭:“大人在中庭等您。”
时元走出两步,又忽然回头:“你认识我吗?”
管家弯腰:“没有人不认识您,医生,星都因为有您而更加安定。”
时元眼睛扫了扫:“那你害怕我吗?”
管家沉默。
时元:“那就是害怕喽?”
管家连忙抬头:“不,并不是。
时元并不信:“嗯哼?”
直到中年管家小心翼翼掏出手帕:“方便的话,能否请您帮我签个名?”
时元:"?"
管家结结巴巴:“我想我大概是崇拜您,所以才会一路失态,实在是太抱歉了,我没想到自己今天去接的人会是您时元:“.....""
阿芙罗是个神经色魔,手底下的人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三秒过后,他咳了咳转身疾走,留下管家一个人在背后拿着手帕冒诡异的粉红泡泡。
阿芙罗的家大的很离谱,从大门走到管家说的中庭,大概都得有快十分钟。
就在时元不耐烦想原地速移的时候,他忽然闻见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
时元眉头一皱,脚步加快拐过一角,然后就看见了阿芙罗的中庭草坪,那里已经被投放的胶囊舱占满了。用来麻痹身体束缚力量的胶囊舱拥挤的排列在草坪上,就像一个个放大的即将干枯死亡的虫蛹。
时元心理不适了一瞬。
又眼睛飞快的在最靠近他的那几个看了一圈。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不用看了,这里面没有你的丈夫。
时元回头,阿芙罗朝他轻笑道:“迟到了三分钟哦。”
“换这身装备不要时间的?再催你直接就电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打黑工。”
阿芙罗忍俊不禁:“抱歉抱歉,我刚才有点着急了。”
时元眼睛看过去:“这些都是凯德从前线战场送回来的?
“对,其实都还有救,只是没有再上战场的价值所以就全部被抛弃了,
所以我和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
阿芙罗声音低道:
“据说就连提摩西都是他从死人堆里拎出来的,然后用精神力溶液秘密投喂,才拔高到了现在的地位。”时元:“好恶心。”
阿芙罗一脸认同:“谁说不是呢。”
时元:“我说你,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最近没少杀人吧,离我远点,我闻了会觉得恶心想吐。阿芙罗看他两眼,然后投降般抬手:“好吧,先爱上的人总是会先认输。”
时元捂住嘴巴故作夸张的yue了一声。
阿芙罗满眼宠溺包容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最完美可爱的作品。
不想废话,早干活早下班,时元走到第一个胶囊前,半透明的胶囊仓内躺了一个眼睛血红怒目圆睁的男人,他看起来受到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神经随时随地都在紧绷状态。时元按开舱门,在对方暴起之前抬手按住他的胸口,然后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轻盖住了男人的眼睛。“睡吧,睡一觉,等你醒来,你的家人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了。”
男人的躯体抽搐挣扎了一下,大股的灰色精神力流窜而出,阿芙罗抬头,看见不知何时,透明的水墙已经将整片中庭都包裹了起来。昆虫、蝴蝶,都还在无知无觉的抖动着触须,蜜蜂停在花苞上,吸食着最新鲜的花蜜和露水。
一切都在悄悄改变,一切又都没有改变。
仿佛再痛苦欲绝的事情,在那个人的面前都会消失殆尽,只剩下被他轻抚的干净的、鲜活的、重生一般的生命。真是令人惊艳的力量,而且有着世人未知的上限。
时元动作不停的吞了大半个庭院的胶囊舱,才停下来缓了一口气。
阿芙罗站在他身边,语气越发柔和道:“累了吗?剩下的不然等会来?”
时元皱眉:“不是。”
阿芙罗:“嗯?”
时元拍了拍胸口:“来点水,有点干巴。”
阿芙罗顿了顿,然后笑着亲自给时元端了一杯蜂蜜红茶。
时元拿起来一口气干完,又指指点点道:
“每天用这个喝水你都不嫌磨叽?下次给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