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这个家族的最高权力者请求他留下来的, 时元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压根没把霍尔当回事。
哈珀那个老狐狸,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的目的太明显了, 时元也懒得和他计较, 就算他对他有所防备, 但作为帝国的保皇派, 他也绝对不敢伤害诺伽和饭团。
更别说现在整个帝国都需要诺伽站出来安抚人心。
时元作为联盟人悠哉一点没什么, 哈珀这个保皇派只会比他更着急, 尤其是看见诺伽现在的样子,估计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了。
饭团抬头:“爸爸, 那个帅哥看起来被打击到了捏。”
时元:“多打击打击挺好的,有利于温室花朵成长。”
饭团郑重其事的点头:“大魔王都不敢拒绝爸爸, 只是暂住一下而已,这个人也太小气了!”
这位少爷看起来不太像是小气的人, 只能说住在这里的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时元抬头,看了一眼别墅角落向上的旋转楼梯。
这里一共有四层, 几乎每隔一个楼层, 楼梯都有一扇需要验证的电子光门。
门乍一看是透明的,不怎么影响楼梯的连贯性。
那个从开门就在接待他的男佣道:“这里的一到三楼您都可以自由活动,房子一共有十间,每一间都有独立的洗漱处,过一会会有人来送一些幼崽用品,如果您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我叫雷吉。”
时元点头:“谢谢了。”
雷吉:“我应该做的。”
饭团在一楼华丽又巨大的地板上跑了一圈, 时元往门外看了一眼, 正好与霍尔对视。
他收回目光:“对了, 我住这里不会冒犯到那位贵族小姐吧?”
雷吉:“不会,只要不上顶楼,你们就不会互相碰面的。”
时元:“行。”
雷吉转身离开,饭团贴近时元。
“爸爸,你说这个贵族小姐该不会是个植物人吧?”
时元摇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饭团:“什么呀。”
时元看了一眼四周:“最起码在近几年内,她都没有下过这个楼。”
连一个秋千架子都需要葡萄花藤来装饰的女人,独有的别墅内部却这么冰冷简略,按照哈珀对那个秋千的特殊照顾,不可能是这个女人失去了家主的庇护宠爱,而只有一种可能。
是她自己行动不便,就连屋子都无法打理。
能住在家主旁边,还深居简出从不下楼见人,时元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恐怕正是乔纳说过的哈珀亲妹妹,那位霍尔少爷的亲姑姑了。
时元揣着大煤球低声道:“哈珀对我也是真的看重,居然把我的防护提到了和自己亲妹妹一样的高度。”
大煤球在时元手动动了动。
时元垂眸,和大煤球的绿眼睛对视:“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对吗?最起码我也可以享受一把真真正正的贵族待遇了。”
……
“父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霍尔站在门前,哈珀在一整面墙的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他喜欢那里吗?”
霍尔皱眉:“父亲。”
哈珀回头:“只是一个临时住所而已,再过不久,就连王宫都要随便他住了。”
霍尔:“您说什么?”
哈珀眉眼犀利沉稳:“你还是太过年轻了,没有处理王室紧急事件的经验,就算读遍了家族的所有医书,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室医生。”
不等霍尔说话,哈珀就接着道:“那个年轻人手中抱着的精神力体,不是别人,正是诺伽王储,王储将低消耗状态压缩到了极致,一般人根本感应不到他的波动,但是作为王室医生,你应该察觉到的。”
霍尔神色波动了一瞬。
和那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确感应到了一股波动,但那绝对不是王室的精神力——不对,他被干扰了!是那个人的精神力短暂压过了他对王储精神力的探测!
霍尔眼神逐渐凝重。
哈珀看他:“现在你还觉得,我这么安排有问题吗?”
霍尔的发色浅金微卷,和哈珀非常相似。
“那个人,和诺伽王储究竟是什么关系?”
哈珀:“他是王储的伴侣。”
霍尔猛地看向哈珀,哈珀低头,翻看着手中古旧的书籍:“他生的孩子,也是王储的亲子,温特瑞尔一千年来都是纯正的保皇派,现在,王室的未来就在我们眼前,也在他的身上,所以我把他放在身边,是保护,也是探寻。”
良久,霍尔才道:“我知道了。”
哈珀叮嘱:“对他友好一点,诺伽殿下在这种状态下都信任着他,可见和他的感情深厚,这段时间我把他交给你来照看,殿下能不能快点恢复全看他了。”
帝国的傍晚似乎比联盟来的更快一点,但这颗星球没有绝对的黑夜,等到光线全部消失,天空取而代之的都是绿色的幽光。
时元靠在三楼窗台上,身后大床是熟睡的饭团。
他不睡觉,大煤球也绝对不休眠,此时正陪着时元一起看天空。
“我在联盟上学的时候,老师曾经介绍过翡翠王都的夜空,当时课本上还有插图,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帝国王都长什么模样,它距离联盟实在太遥远了……诺伽,你在联盟流亡这么多年,有没有想念过这颗美丽的绿色星球呢?”
大煤球在脚边动了动。
时元自顾自的开口:“你肯定是想念的,毕竟你在这里出生,小时候一定每天都能看见这样美妙的风景吧。”
时元仰起头:“我好像又能理解你一点了。”
有些事情诺伽必须去做,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凡的经历,在爱情之外,他也必须要同步思考太多其他的东西。
尽管那些东西,让现在的诺伽觉得懊悔、排斥,还让他无法面对他,最终变成了一颗圆滚滚的大煤球。
一阵夜风袭来,时元鼻尖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