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什么才足够刺激呢?
李秀丽思考着,把老乞婆拉入她觉得刺激的那些记忆。冥婚、神嫁,斩妖......
但老乞婆只是转了转眼珠,并无什么表示。
那就换成是现代的那些恐怖电影?
老乞婆仍然十分漠然。
李秀丽搜肠刮肚,把自己短短十五年里的经历和记忆放了个遍,实在没什么出奇,把所有看过的比较惊险刺激的电影、电视、文艺作品全都算上了。
老乞婆麻木地看着,对那些所谓的大场面,也不过是多看一眼而已。
正在李秀丽有些懊恼时,老人却忽然瞳孔一缩,凝聚在了一部分记忆上。
咦?李秀丽注意地看了一眼。她居然在看一些曾经自己被奶奶拉着看的黑白历史老片、纪录片、年代剧。还有一些她在课堂上险些打瞌睡的历史课。
难道天下老人的品味共通,这乞丐婆就喜欢这些?
李秀丽恍然大悟,立刻把记忆里所有相关的部分都搜了出来,炁就带着这些碎片,围着老人展示。
老乞婆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哭了。
嚎啕大哭。
于是,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时,周身那些不得而入的元炁,一下子趁机往她身上涌。
雪白的头发逐渐泛黑,脸上的皱纹也慢慢淡了许多,佝偻的腰背开始直挺。
老乞婆抽抽噎噎地,用手背抹去眼泪,孩子一样:“这不是‘命’!不是‘命’!”
没有人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酒疯子手中的麻布与树枝,忽然化作两团光,飞入了李秀丽的身躯,最终,十二节的稳定力量,凝成。
李秀丽顿时精神一震,这段时间以来莫名的轻飘飘的焦躁与不适感,彻底消失。仿佛终于踏实地踩到了地。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金色麦田逐渐消散,渺渺齐唱声也渐不可闻。
酒疯子将她放回陶罐,问病夫、乞婆二人:“你们还觉得,自己倒霉吗?”
二人同时摇头。眼中都有了神光。
他们的怨、恨,并未消散,但他们不再觉得,这是自己的命,也不觉得,这只是幸运与不幸的“倒霉”。
从这个意义上,他们不再觉得自己倒霉了。
因为,他们二人的“倒霉”,背后是天下多少人一样的不幸。
酒疯子就对邱阳知府说:“府君,您看,两个标准都符合了。鱼儿还是很灵验的。五百两黄金,值得。”
这神奇的种种已经让邱阳知府看傻眼了,都忘了斥人抓他们。
半晌,他才缓过来:“还想领赏?你们都害得严公变成了这样,要拿你们问罪才是......”
这时,一直跟在严内侍身后,据说是副使的另一个内侍,黄姓。
黄内侍打断了邱阳知府,似笑非笑:“这位高人说得是。五百两黄金,值得。鱼仙不但帮这些倒霉人转了运,还治好了一县人的大肚子病,福泽一县!更妙的是,当众揭穿了一个害群之马!”
“这姓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黄内侍志得意满地说:“来人,把他捆好,再抬上。我这就把他押卸上京,据实禀告圣上,处置这恶奴。还请高人带着鱼仙随行。”
邱阳知府如遭雷击,一阵恶寒。他忽然想起来,这位严内侍,和这位副侍黄内侍,是两个不同的派系。他们的义父,两个大宦官之间,斗得是朝野闻名的你死我活。
这个酒疯子......这个鱼仙......他们是算好了的?
不管这发呆的知府,黄内侍已极热切的凑到了酒疯子身旁,揣测道:“高人。这鱼仙的转运,莫非是要转害了倒霉之人的坏东西的运,给倒运之人吗......可以转别人的财运吗......我最近手气不好......”
李秀丽在陶罐里,古怪地看了一眼这黄内侍。这傻子身上的炁也转了一小部分以供麦田之景成型,只是没严内侍身上多而已。
还在想手气?接下来,很快你就会觉得自己相当一段时间,多走一步都要没气!
酒疯子却说:“极好,极好。那我们这就走罢。”
说走就走,酒疯子抱着陶罐,连招呼也没跟熟悉的老渔民打,转身就走。
黄内侍雷厉风行,得了祥瑞,还拿了半死不活的仇敌,喜气洋洋,下令不要耽搁,立即离开春来县,马上就出邱阳府,即刻上京!
他们刚出邱阳府。府城忽然大乱!所有大户,都立即来报,说出了行窃案。
甚至,周围几个府,乃至全天下,包括皇宫之中,都忽然多了许多奇异的失窃案。
黄内侍觉得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遂在马车上悠然自得,听着官道边,擦肩而过的人们议论:“哎呦,你听说没有?那司马老爷家,丢东西了!”
“就是那个哄抬米价,还疑似收买盗匪抢粮的司马老爷?丢什么了?”
“丢了药!”
“啊?只丢了药?”
“是啊。你说怪不怪,别的一样没丢,偏偏,家藏的药材丢光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丢药材呢!司马老爷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样的,那天,就生起病来了......而且,也不止他一个人生了病......”
左侧的马车里,黄内侍今天的脸色就像他的姓一样,不自觉地咳嗽,只以为是偶然的不适,还在津津有味地说:“这凭空丢失的药材,还真是有趣啊!还有一起生病,莫不是瘟疫......”
酒疯子在另一辆马车里,带着陶罐。
银鱼游在罐中,还在自得,咕噜噜几声:我这么厉害,用炁就治好了这么多人的病!
酒疯子听得笑出了声。不知是笑谁。
李秀丽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被弹了一下,她生气地瞪他。
酒疯子却说:【小姑娘,一路无聊,我与你讲一下,洞天、法术的相关常识吧!也不知道你的长辈是怎么教你的。】
他拿出皮袋子,倒出小纸人:【小孩子,你也一起听。】
这时,旁边马车上,黄内侍掀开窗,咳嗽着叫了一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