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宴寻就意识到自己抱的是谁。
甚至他的手还伸到了对方的睡衣里面,贴在那个人的后腰上。
这个发现瞬间让宴寻浑身僵住,半分不敢动。直到确认楚停云并没有醒来的意思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并顺带将对方的睡衣往下拉好,又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宴寻就轻手轻脚起身,去外面的浴室冲了冲身上的汗。等到大脑和身体彻底平静,他才安静地又回到了卧室,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外面已经有一线的天光透进来了。但楚停云仍旧睡得很熟,半边脸陷在枕头里,柔黑的睫毛蝶翅般安静栖着,莫名让人心底发软。
宴寻静静看了他片刻,正打算收回视线,目光却忽然被对方松开的领口吸引。
——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绳。
他伸出手,轻轻将那条红绳拉出来。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凝固了。
宴寻终于找到了他丢失那枚小小的玉观音。
它在这里。
原来在这里。
宴寻七岁被收养,身上唯一拥有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东西就只有这枚小小的玉坠。
那是亲生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非常重要,宴寻从不离身,也从不让别人碰。
哪怕周泽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都不行。
可现在,这块小小的玉观音贴在另一个人的心口,沾染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
宴寻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天光一点一点将玉坠照亮。
但最后,他并没有拿回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放入男人的衣领内。
做完这些,宴寻就重新闭上眼,现在还太早他打算再眯一会儿再起床。然而没想到这一闭眼竟然睡着了。
这次宴寻睡得很好,没有再做梦,也没有惊醒,直到太阳高挂,他才醒了过来。
昨晚像猫一样在身边蜷着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宴寻起身走到客厅,才发现楚停云在厨房做早饭。
“醒了?”
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语气很自然地说,
“过来吃早饭吧。”
“”
宴寻怔怔看了他几秒,点头应了声好。
早饭很简单,煎蛋,三明治。
不一样的是,楚停云喝的咖啡,而宴寻是热牛奶。
“明天要出席婚礼,得给你准备一身西服。”
楚停云慢条斯理喝了口咖啡,说,
“不过只能下午去商场挑挑了,因为我上午有个视频会。你呢,做什么?”
“我”
宴寻啃着三明治,想了想,说:
“学习吧。”
现在作为无业游民的宴寻不得不被迫吃楚停云的软饭,所以他很着急找工作。
可工作不是说找就能找,至少他现在得弄清楚自己能干什么。所以宴寻打算回顾回顾自己曾经的技能。
“我电脑里还保留着一些专业性文件,再看看书架上的编程书,学着用一用相关的技能性软件之类的。”
楚总听完,笑了笑:
“好吧,那你加油。”
“嗯。”
早饭是楚停云做的,宴寻就很自觉地承担了清理工作,具体而言就是把脏盘子和锅都放进洗碗机。
洗碗机,这个机器确实是人类科技之光。
等宴寻收拾好去书房的时候,楚停云就已经在开会了。
男人左耳戴着蓝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新的半框眼镜,衬衫笔挺,领带精致,神色冷峻而专注,低沉好听的嗓音苏得让人耳朵发麻。
宴寻悄悄看了他好一会儿,只可惜听不太懂楚停云和对面说什么,因为他说的语言英俄夹杂,全是专业性名词。
但宴寻不知道的是,对面的苏窈也听不懂。
她顶着熬了一整晚的黑眼圈,懵逼了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
“楚停云你他妈有病吧,大早上的跟我拽什么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