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听,心下一定,果然是打不成的,看看这都来打圆场了,估摸着是两边各打一板算完——这瑞王要庭杖王相,怎么听怎么离谱。
王相脸色稍霁,转头便听庆喜公公喝道:“来人,伺候王相爷庭杖!”
群臣皆惊,满脸愕然地看着御前侍卫近前,将王相拿下。王相亦是愕然:“你敢!”
庆喜公公还是满脸赔笑,说出的话却不一样:“相爷,这臣是臣,君是君,朱明以礼治国,这礼是万万不可失的,相爷若是不服,稍后朝会上只管向圣上告屈……带走!”
下一刻,王相就被强行拖走了,庆喜公公恭敬地与姬未湫道:“殿下,请息怒。”
门外就传来了沉闷的击打声,群臣噤若寒蝉,姬未湫捧着茶碗,真打着了王相,他也不见多么高兴。庆喜公公见了,心道果然是还在不高兴,他左思右想,只想到了昨日圣上要派殿下去淮南一事——难道是为了这事儿不高兴?不是说已经点头了吗?
不过殿下到底还年轻,上回出燕京就中了剧毒,回来调养了许久才见好,如今又要出燕京,还是明火执仗去查贪官,许是觉得怕了?不想离京之故?
只庭杖五下,王相很快就被宫人们搀扶了进来,他脸色煞白,额间有冷汗渗出,庭杖自然打得不会太重,好歹也是次辅,哪里真的敢下黑手打成重伤?但对于他们这等人而言,只要这庭杖真的落下,那这张脸面就彻底被人踩在了脚下。
姬未湫皮笑肉不笑地说:“王相,还不知错?”
王相推开了搀扶他的宫人,拱手道:“臣不敢。”
姬未湫点了点头,侧过头去与庆喜公公说话,仿佛打了这朝中阁老于他而言跟打了只蚂蚱差不多。王相脸色铁青,归列而站,顾相摇头叹气与他道:“王相爷,您这是冤。”
王相没吭声,顾相与刘相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跟没事人一样——自瑞王入朝,许多人都被提醒过了,少去得罪瑞王。不论是远在深宫的太后,还是近在御座的圣上,都是见不得有人去得罪瑞王的。
瑞王入阁,只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折子,也不大参与其他正事儿,瞧着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那又如何?不管他入不入朝,掌不掌权,他代表的都是皇家的脸面,谁敢去为难他,那就是要踩皇家的颜面!
更何况是王相这等自持权柄就上去刁难的?瑞王平素不与他计较,不代表他不能计较,看看,今天不就计较来了吗?拿住了错处,说打就打,没瞧见庆喜公公未来时,御前侍卫就已经进殿了吗?就是庆喜不来,今日王相这一顿打也逃不掉。
最妙的是王相被拿的错处是失仪,他确实未行礼,进门就先指责瑞王,众目睽睽看着,他如何反驳?难道与圣上说瑞王不敬他年长,不吃他的教训?瑞王不看在他年迈的份上容忍他几分?他要真敢说,恐怕就要受群臣指责了。
他是什么东西,也敢在皇家面前倚老卖老?
不管王相事后想如何报复,至少这明面上的亏他是吃定了。
鞭声三响,姬溯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