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心:?这人什么意思?上来就搞霸凌?
他视线缓缓下移,有点畏惧地看了一眼对方赤-裸的精壮大腿,没使劲那线条都刀削斧凿似的,余光看向自己那两条宅男小细腿,嗫嚅道:“为什么?”
走廊上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深蓝色的人字拖靠近,辛心本能地屁股向后拱了拱,膝盖被脚尖轻踢了踢,“麻秆。”
辛心:“……”信不信他一骨头扎死他。
对方没给辛心任何解释,把烟摁在墙上,回了宿舍。
辛心:素质真差。
他扶着墙站起来,拍了拍后面内裤上的灰。
走廊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头上的灯像是短路了,一闪一闪的,夏天闷热的空气混合着水产海鲜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辛心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渗人,连忙拉开门先逃进了宿舍。
宿舍里依旧一片漆黑,辛心刚从有光的走廊进来,什么都看不见,他摸索着推开卫生间的门,这个卫生间不能洗澡,只能刷牙洗脸上厕所,坑位暴露着,一股异味,灯还坏了,辛心摸着黑用掌心接了点水冲掉了腿上的灰,然后擦干净水渍,全程不超过十秒。
再晚一秒,他心跳就要爆炸了。
辛心是一个怕鬼的唯物主义者。
理性上觉得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鬼,感性上他怕黑怕鬼靠脑补都能把自己吓得浑身冒汗。
辛心快速地回到床前,哆嗦着手按照记忆摸到上铺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一条内裤,他迅速地脱下脏了的内裤,腿打着颤往干净内裤里套。
他感觉背后好像有鬼正在盯着他。
辛心穿好内裤,嗖得一下钻进了蚊帐。
啊,终于安全了。
辛心摸着狂跳的心脏侧躺着对着小风扇大口喘气。
然后,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就撞上了对面下铺那双熟悉的眼睛。
辛心:“……”
四目相对,那人翻过了身。
辛心:“……”偷看人换内裤,变态。
原来那人就睡他对面。
辛心瞄了一眼对面上铺。
一个大行李箱。
刚进这个世界就被霸凌换床,他忿忿地磨了下牙,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把那人的脑袋当球踢。
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这具身体白天做服务员,从上午10点站到晚上10点,10点以后回宿舍还要勤勤恳恳地刷几个小时的游戏,白天黑夜地为资本家打工,辛心头沾到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没再做噩梦。
早上9点,闹钟响了,辛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破了个大洞的蚊帐后终于知道他身上为什么会这么痒了。
但是好困。
蚊子都挡不住的困。
辛心拉了毛巾盖住脸,继续睡。
一直睡到枕头旁的手机疯狂震动,辛心才睁开了眼睛,他眯着眼睛摸到手机,然后瞬间就清醒了。
“有的员工,无视规章制度,一点纪律都不讲,把饭店当自己家哪——”
辛心在还没进入前厅就听到了老板训话的声音,他硬着头皮悄悄从侧面溜进去。
“说你呢乔文广!9点20早会,这都几点了!”
辛心立刻夹紧屁股,在队伍第三排末尾立正站好。
秦老板长了一张弥勒佛似的胖脸,皮肤白皙保养得当,却没有半点佛的味道,不笑也不慈祥,表情阴沉严肃,手上摇着把扇子对着员工训话。
对于辛心的迟到,他很不满,大吼道:“乔文广,你今天不用在前厅服务了,到后面仓库搬货!”
辛心只能回了声“好的老板。”
秦老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辛心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鹰隼般的冷酷,仿佛从眼睛里长出了一双利爪,已经暗暗勾住了辛心,随时预备将他嚼碎吞噬。
辛心想到脑海里的任务,不由浑身一冷。
“解散!吃饭!”
随着老板的一声令下,三排队伍瞬间散开,辛心在队伍的第一排里看到了昨天那个让他换床铺的人,穿着灰色t恤,淡色的宽松牛仔裤,肩宽腿长,穿上衣服感觉没有昨晚那么猛男。
也许是辛心审视的目光太过明显,队伍里的人突然回头。
大白天的,辛心却产生了撞鬼的感觉,一个哆嗦撒腿就跑。
那人面相特凶,看上去要吃人一样。
该不会他就是造成一系列凶案的罪魁祸首吧?
吃完饭,货车还没来,辛心坐在冷库前的小板凳上思索,心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以为最不可能的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凶手呢?
辛心摇了摇头,应该没那么容易。
只是那些被害人他都不认识,该怎么查呢?得跟周围的人搞好关系,套套话才行。时间有限,案子在小云楼发生,最后还要提交答案给小云楼的老板,他不能离开小云楼,只能边打工边查案。
辛心正想着该从谁那里打开突破口时,货车来了。
货车司机从车上下来,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今天怎么不是小葛他们?”
辛心老实地回答:“我早上开会迟到了,老板罚我来搬货。”
货车司机笑笑,打开货车后面的门,“那你可得受累了。”
司机在上面递箱子,辛心接过箱子先全卸到地上,等司机把车开走后,再一箱箱搬到一旁的冷库,原主就是个体力渣的宅男,不过几趟跑下来,辛心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胳膊酸疼酸疼的。
想到秦老板那张阴森的脸,辛心咬着牙继续搬,阳光猛烈地打在头顶,让人头晕目眩。
又一个箱子沉重地落在地上,辛心捶了捶酸疼的腰,心说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抓到这个地方?
想不起来。
除了脑海里被灌入的乔文广的记忆和任务,辛心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
一直搬到下午,货一车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