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这题应该选a。”
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
辛心:“boy是男孩的意思,i’m a boy,意思是我是个男孩,不是我是个球,ball才是球。”
辛心说得口干舌燥,来回解释了好几遍,小女孩还是只会眨眼睛,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头顶被抚了一下,辛心回头。
贺新川把手里装着药的白色塑料袋放在玻璃桌上,手指对着小女孩打了几个手势。
小女孩也回了几个手势。
辛心呆住了,他看着贺新川和小女孩用手语交流了几个来回,小女孩拿橡皮改了选择题,又对着辛心打了个手势。
贺新川提了塑料袋,“她说谢谢你。”
辛心:“你帮我说不用谢。”
贺新川:“说过了。”
贺新川推开药店的玻璃门,辛心跟着出去,走出药店后回头,小女孩还在看他们,冲他们笑着摆了摆手。
药店的店员走了过去,摸了女孩的头,注意到辛心在看她们母女俩,也笑了笑,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中年女人,刚才她帮辛心处理伤口的时候,辛心就觉得她动作特别轻柔细致,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哥,药一共多少钱?我记个账,发了工资还你。”辛心说。
贺新川:“你工资都不够还花呗。”
辛心:“花呗可以分期,欠哥你的不行。”
“不用了。”
贺新川说,“药是我抢劫的,不要钱。”
辛心:“……”
贺新川看向一脸纠结的辛心,“逗你的。”
辛心:“我知道你是逗我的,到底多少钱?你就告诉我呗。”
“不要钱。”
辛心撇嘴,他不喜欢欠这种钱上的人情。
“那是我嫂子。”
贺新川淡淡道。
辛心“啊?”了一声,“那那个小女孩……”
“我侄女。”
“……”
辛心花了半分钟时间来理清人物关系。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给他处理伤口的药店店员是撞死曹亚楠的司机的老婆?
辛心问:“哥,方便知道你哥的名字吗?”
“贺晓辉。”
“那嫂子叫……”
“李慧娟,我侄女贺惜文,还有什么要问的?”
贺新川一口气说完,脸色淡淡,像是对辛心查户口的行为有些不满。
辛心:“哥,你多高?”
他手掌从自己的头顶比过去,虚虚地靠在贺新川下巴那,“有一米八吗?”
贺新川:“我两米。”
辛心收回手,认可了这个数据,“那我一米八吧。”
贺新川:“……”
夜里的小镇并不算多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安静,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很少见机动车,小电驴飕飕过去,风驰电掣,也没几辆。
辛心:“晚上有风,街上人又少,出来散散步还挺舒服的。”
贺新川:“不怕鬼了?”
辛心:“这不有哥你在嘛。”
贺新川不说话了。
辛心想起来什么,把口袋里的软白沙递给贺新川,“哥,你抽。”
贺新川接过烟,没抽,揣在了裤子口袋里。
乔文广刚来本城打工,宅男又不爱出宿舍,从来没在晚上出来过,贺新川跟他肯定不一样,是个常出门的主。
刚才他说人少,贺新川也没什么异样的反应。
所以今天晚上这种安静人少的环境不是因为最近小镇上出现了怪事,也不是偶发现象,而是日常如此。
这种环境下,加上白天辛心重返现场找到的证据,几乎是已经做实了辛心的猜测。
那个死亡弯道右侧尚未开发的那片草地长得郁郁葱葱,足有半米高,连绵一片,碧波荡漾,除了昨天辛心摔倒压出来的一个坑之外,剩下的野草没有任何被碾压过重新生长的痕迹。
曹珍烧纸也是在左侧建筑墙壁那烧的纸。
那说明当时曹珍是站在那个路口左边靠墙壁那一侧的,那个地方即使是视野更广的货车也没有办法注意到,更何况晚上天又黑,路边没有路灯,货车开了灯以后,更容易形成视野盲区。
大半夜的,曹亚楠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出门,她谨慎一点,靠着墙走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贺晓辉急于送货,又惯性思维地觉得深夜无人出门,在拐弯的时候忘了鸣笛也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是,人车交会的瞬间。
当撞到障碍物时,所有司机的选择只有两个。
刹车。
还有,打方向盘。
在考驾照时,驾校师傅会不断地嘱咐,一旦发生车祸,优先刹车,不要轻易打方向盘,那样很有可能撞击到其他车道的行驶车辆,造成更大的车祸。
但是人的本能对于障碍物所能采取的第一措施就是避让,更何况贺晓辉应该很清楚,他的右侧是一片荒草地,往那打方向盘是绝对安全且没有损失的。
所以,贺晓辉撞了人为什么不打方向盘?
那片旺盛生长的野草,它们安静地在这里见证着太阳东升西落,月亮圆了又缺,一个女人站在墙边被疾驰而来的货车撞死。
辛心轻吐出了口气,余光偷看贺新川。
贺新川会知道吗?
贺晓辉是故意撞死曹亚楠的。
两人回到宿舍时,同事们已经都回来了,宿舍里气氛非常压抑,没到熄灯的时候,白惨惨的灯开着,三人坐在同一个下铺,脸上一片愁云惨雾。
“怎么了?”辛心主动问。
一人抬头看向他,神情怨愤,“床底下的千纸鹤和香是你放的?”
“什么?!谁床底下?!”
贺新川提着药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下铺那,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辛心。
辛心满脸惊讶和无辜。
那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