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条比古神情微怔, 仔细打量光君的神色，见他不似作伪的模样。
他的脸瞬间白了个彻底。
系统看到六条比古的变化，忍不住道：“不是吧, 不是吧, 他怎么一下子脸都白了啊？”
“你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啊。”
光君也在仔细打量六条比古的神情。
只见他神色萧索，整个人委顿下来, 仿佛整个人都成了灰扑扑的颜色，显出一副被人丢弃的破碎模样。
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双眼直直的, 仿佛陷入了只有自己的世界。
“我果然不该对自己格外自信, 如果不是我不好，她又怎么会离我而去？我这样的人果然是不配被爱的。”
他伸出手，憔悴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语气低沉道：“抱歉, 光华公子, 是我失礼了。”
“我本想着……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我很可笑。”
他破碎的声音从双手手掌中传出——
“在您看来, 我刚刚那副样子一定很可笑吧？”
“在您这样美貌的人面前, 我居然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容貌会在您那里留下深刻印象……唉, 我实在太过自大了。”
若是地上有一条缝隙，六条比古此时一定忍不住跳进去, 把自己埋起来。
光君默不作声观察着六条比古的模样。
他容颜艳丽无匹，即便在暗室内也如同明珠一般。
这样容颜貌美的男人自信时如同鲜花盛开，而自卑时美貌却更胜一筹。
他垂着眼眸, 尴尬又自卑的模样显得格外可怜可爱。
“至于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笑的事情……”他露出苦笑, “实不相瞒, 我在你身边能够安然入睡。”
他抬眸, 小心翼翼地试探她。
光君作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
漂亮的男人脸上流露出的失望让他成为一摊破碎的琉璃盏。
光君忍不住露出欣赏的神色。
他狼狈地撇开头，“我……自从被她抛弃以后，便夜不能寐，只能靠着酒水勉强入眠。”
“我对她的气息很敏感，只有她在的地方我才能安眠。”
“可是，几次遇到公子你，我就好像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安然入梦的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我想……”
他侧眸，偷偷窥了她一眼，徐徐道：“我想公子是不是认识她。”
“亦或者……”
他半跪在床褥边，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光君。
至于他口中的猜测，他不敢说出来。
即便他已经到了这副疯癫的地步，却仍旧不敢讲那么胆大的想法告之他人。
他最初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的爱人跟名满京都的光华公子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无与伦比的美貌了，但他们分明应该是两个人了。
即便他的理智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想要靠近她，想要询问她，想要破开那层一直遮掩自己双眼迷雾的情感是无法抑制的。
光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看着他近乎崩溃的神情和破碎的眸光。
她突然抬起手，勾起他的下巴。
六条比古顺从地抬起头，温顺地任由她摆弄。
光君低下头，丝滑的发丝从他脸颊上扫过。
他睫毛颤了颤，仰起头，闭上眼。
光君低声道：“那么，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呢？”
“你心底里早已经有了预设不是吗？”
六条比古：“我……”
光君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
他唇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克制。
光君淡漠道：“想好了再说话，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六条比古的睫毛如同翅膀一样扇了扇，似乎在犹豫。
光君：“一……二……”
六条比古立刻道：“我看到你和那位夕颜公子交往！”
他不敢看她，只是将手搭在她的腿上，跪在床褥边，就像是一只撒娇的猫一般。
“他可以的，我也可以，我还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即便光君没有看到他的脸，也能够听得出他话语中隐藏的嫉妒。
系统在光君脑海里咏叹道：“男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嫉妒——”
六条比古轻声道：“他可以做夕颜姬，我也可以做你的六条姬。”
六条比古伏下身子，手掌按在褥子处，小心翼翼地想要趴在她的腿上。
他垂着头，青丝从肩头滑落，能看到后脖颈处白皙的肌肤。
光君淡淡道：“你了解的还挺多。”
六条比古：“因为当初我就是因为了解的太少，才导致你离……”
他可怜又偏执地矮下身子，下巴搭在她腿上。
他抬眸看向她，目光柔顺，楚楚动人。
“只要您能向对待夕颜一般对待我，我什么都可以的。”
他本就生的美艳，露出这般可怜神情，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更坏一些。
光君伸手握住他的下巴，掐住他的脖颈。
他仰起头，眸光没有动摇，整个人像是献祭给神明的羔羊，温顺的，毫无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