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绩,是她的精神支柱,也是她的未来依靠。
有人看好戏,故意捧着她。
“那将来栋子当了官可别忘了乡亲们。”
“是呀是呀,哎,你们说,要是栋子考个状元,会不会有报社来采访啊。”
“肯定有啊,我亲戚说,市里县里的前几名都有采访。”
“哎呦,元家的,到时候你要上报纸了。”
“说不准还上电视呢!”
……
赵换娣美的冒泡,仿佛自己真成了状元的妈,上了电视报纸。
她干瘪枯黄的手一挥:“那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真有那么一天,我摆席面,大家都来!”
旁边的人嘻嘻哈哈的笑,没人打岔说难听话。
赵换娣坐了半晌,回到家终于等到人齐。
元芹在屋里躺着,元栋在屋里背书,元德发窝在火盆边上,苍白的脸色映着火光显得更加诡异。
赵换娣屋里屋外找元柳。
“这死丫头,话也不说一句,大年二十的上哪儿去了。”
元德发咳咳咳,咳完说道:“你出去找找。”
还没等去找,元柳就已经回来了。
赵换娣上去就要揪她耳朵:“你是死人啊,家里哪儿能离了人?猪也不喂,东西也不收拾,对子还是你哥回来贴的!”
元柳自从退学之后话少了很多,以前还能说一句活泼,现在却不爱说话了。
赵换娣骨子里带着一股欺软怕硬,挣钱的元芹她不敢骂的狠,对着元柳这个忙里忙外的,她就刻薄许多。
再加上两个女儿之间,她一向不喜欢元柳,平日更是呼来喝去的,成了习惯。
元柳咬着嘴唇没说话。
她今天去赶集了,忙了一年,她给自己买了个红头绳,就放在兜里。
她回来路上还看到了今年回家过年的陈珠。
陈珠拎着一个小包,不知道干什么去。
元柳有心想年后出门打工,家里日子难熬是一方面,最让人难受的是她妈那张嘴。
跟刀片一样。
元柳心不在焉的包着饺子,把赵换娣的话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她太想离开了,甭管厂子里多辛苦,只要不在家就好。
*****
另一边,离家两年多的陈珠这年终于回来过年。
她妈王盼儿四处吹嘘,说闺女回来给她起房子。
陈家要了一块宅基地,离现在的旧房子远远的,年前地冻上了,所以要等到年后破土动工。
王盼儿最近高兴疯了,到处显眼。陈珠回来一趟,小年那天才到家,王盼儿就拉着她走亲戚。
每到一个亲戚家,王盼儿都要介绍:“我女儿,可孝顺了,这次回来给我盖房子的。”
“对对,说了一家,之前就办了一次,等房子盖了
再说。”
略坐一坐,中午吃顿饭,王盼儿就戳戳女儿。
陈珠从兜里拿出来一块两块钱,各家的孩子,各支的老辈……
王盼儿盯着女儿拿钱,脸都激动的红红的。
她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风光过,就连日常不怎么来往的亲戚,王盼儿都带着女儿走了一趟。
她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的好日子。
她,王盼儿,要有新房子了!
今天王盼儿难得没带陈珠走亲戚,她早上五点就喊陈珠。
“今个过年,出门子的姑娘不能待在娘家。你赶紧的,下午带着几件衣裳去王家。”
陈珠僵了脸色,她今年回来,家里压根没她住的地方,所以就在堂屋中间用板子拼了个床,陈珠就睡在这上面。
她一动,板子也吱呀吱呀的。
陈珠脸色十分痛苦。
“妈,我都跟你说了,
我跟他过不下去了。”
她今年回来也是这个原因,她跟王家的小儿子出门去打工,那人出了门还娇生惯养的,打工一受气就不干。刚开始去的时候搭上的亲戚关系是一个皮革厂,结果没到俩月就跟拉长起冲突,叫人开了。
“妈,这两年他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啥活都干不过仨月。这半年他都是光打牌不上工,都是我养着他。”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跟他过了。”
陈珠撸起棉袄袖子:“他还动手。”
胳膊上的伤痕一看就是旧的,陈珠说是这半年自己给钱,男人才少动手了。
“妈,你啥时候去找他们家说啊,我真是不想过了。”
两年半时间,她累的腰都要折了。
这边家里要钱,那边男人要钱。
她才十八九,活像是结了十年婚,疲惫憔悴的厉害。
陈珠这么说,王盼儿一巴掌拍她手臂上。
“多大点事,丫头,男人动手正常的呀,谁让你进门都几年了还没生娃,你要给他生个男娃,他还能动手?”
陈珠眼泪流到嘴里:“妈,我咋生?厂里不上工了?我不挣钱了?从怀到生一年多,我不干就全家都喝西北风?”
王盼儿不自然的抚了一下床单:“妈也没说让你现在生,过两年呗……”
“你就是心太实,男人都是顺毛驴,你顺着他点不就好了?”
陈珠眼睛里盛满了绝望:“妈,我……我真是一点都不想跟他过。”
本来人就不是她喜欢的,结婚之后更加讨厌。
日子过一天又一天,她觉得就是在熬时间。
一想到要熬几十年,她都想喝药干脆一了百了。
王盼儿叫女儿吓了一哆嗦,自从赵换娣当着她面喝药之后,她算是对喝药俩字有阴影了。一看女儿执意不过了,她也不敢再说非让俩人在一处。
仔细一想,反正没领证,不过就不过吧,等回头再说一家,还能再拿一份彩
礼呢。
不过当务之急……
王盼儿:“成,妈知道了,年后妈就去找王家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