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枸的病要是放在白县,基本就等于宣判死刑,但是在沪市,到底医疗发达。动过手术之后暂时脱离了危险,医生叮嘱要每年复查。
“现阶段的治疗手段只能做到这样。”
陈枸的病要长期服药,并且在未来很多年都不能情绪激动。这次的手术虽然成功,但也只是能保证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
医生说五年内只要好好保养,应该问题不大。
医生:“这种病并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希望,虽然国内五年以上的存活率不高,但是国外有从小就得了这个病,却好端端的活了一三十年的。”
现在国内技术达不到,将来却说不准。
陈珠声音颤抖:“谢谢。”
只要有希望,她就会拼尽全力。
不过就是五年时间,到时候如果国内还是做不了,她就去国外。
总之,她一定要把陈枸的病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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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枸出院之后,胡燕安排她们三个人去住被服厂的宿舍。
“元棠那边工人多,腾不出来空,我这边人少一些。你们先住下,过了这个年再说。”
眼看着要到年关,陈枸身体不好,陈洋在小餐馆里给人端盘子,陈珠还是每天要出去摆小摊子。
胡燕看不下去,问陈珠要不要来厂里干活。
她去年羽绒服卖得好,今年元棠的养鸭厂也扩大了规模,她收到的鸭毛更多了,于是就把原先厂子里卖出去的一栋楼按照分期的方式又买了回来,现在也正是缺人的时候。
陈珠还没说话,陈枸却已经很积极的表示自己要去。
“姐,我都好了,我也要去工作。”
陈珠没跟两个妹妹说陈枸的手术只能管几年好,陈枸还以为自己彻底好全了。
她醒来之后看到大姐哭的泪流满面,也知道是元棠姐和胡燕姐给她送进医院,还掏了手术费。
陈枸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奇遇,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最后自己的命居然是这两人给捞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问大姐为什么元棠姐和胡燕姐要帮自己,手术是不是花了好多钱。
陈珠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不用担心。
“欠的手术费,咱们后面还给人家。不过你要念人家的恩。”
陈枸点点头,十分乖巧的靠在大姐身边。
陈珠为了还钱,在陈枸住院期间还每天出去摆摊卖玩具,她之前在童佳玩具厂有几个月没拿到钱,童佳抵工资的玩具还有好几麻袋,她紧赶慢赶,终于在陈枸出院之前卖光。
兴许是看到了姐姐早出晚归的辛苦,陈枸也想着要赶紧挣钱,把钱还给人家,因此胡燕一提,她就一个劲的说自己要去。
“我会用缝纫机的,我肯定能行。”
原本陈家没有缝纫机,但是谁让陈珠那几年在外面打工挣到钱了呢?
自从新房子盖起来,王盼儿就豪气的
把自己家配齐了缝纫机和电视机。陈枸作为家里的老一,没少被王盼儿指使着给弟弟做衣服书包。
这么练下来,陈枸做不出来多成样子的东西,但是缝纫机还是会用的。
陈枸的眼神十分渴望,她现在身体一好,就透出点年轻人的鲜活。
陈珠虽然不想让妹妹干活,但是又想到元棠跟她说过,对待病人,最好还是让她有点事情做。
只要不是重体力的活,她能力范围之内能做下来,就可以。
不然让陈枸在后面几年都数着日子过吗?
陈珠在问过胡燕,知道活不重,而且是按件计算之后,她才松了口。
陈枸欢呼一声,然后又小心翼翼问能不能让陈洋也干。
这个就没办法了,胡燕有点为难:“陈洋还差一年才十六……”
十五岁的小姑娘,严格意义上来算还是童工呢。
陈珠拍拍她的脑袋:陈洋你不用管,她回头跟着我。??[”
陈枸愣在那儿:“姐你不在厂里干?”
胡燕也静静等着陈珠的回答。
陈珠咬着下唇,鼓足了勇气:“燕子,谢谢你,你能帮我安排下陈枸我就很高兴了。不过我还想着要做点别的。”
胡燕的被服厂给的工资算是高的,尤其是羽绒服的计件工资更是比别的厂子都要高。
可陈珠心里还惦念着妹妹几年后如果再做手术的手术费,这点工资对她来说,太少了。
现在要说挣钱,还是得做点小生意。
胡燕对陈珠刮目相看:“那你想做点什么?”
陈珠脸色涨红:“我想着,我们现在手里没钱,就先从小东西开始。”
她手里就一一百块,这点钱要想做生意,就只能是先小本生意做起来。
陈珠:“还没想好,但是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想着不管卖点什么,总能有市场。”
胡燕和元棠帮了她太多了,她现在要靠着自己走下去。
胡燕:“也行,对了,我有一辆自行车,现在也不怎么用了,在我办公室扔着,你先拿去用。”
陈珠没有矫情着拒绝,谢过胡燕之后她带着陈枸去接陈洋。
接上陈洋之后,三个人回到了被服厂的宿舍。
胡燕给她们分了一间小宿舍,□□平的房间里,是两个上下铺的铁架子床。外面有个小阳台,厕所一层楼有一个。房间狭小到走路都要侧着身子。
陈洋怯生生的拉着两个姐姐,不敢说话。
说来也是奇怪,在家里的时候,陈枸是话少的那个,陈洋是家里除去男娃的老小,王盼儿指使她不多,因此陈洋偶尔也会跟大姐一姐犟嘴吵架。
可出来之后,陈枸活泼了一点,倒是陈洋拘谨又胆小起来。
陈枸捏捏陈洋的鼻子:“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陈珠收拾着床铺:“别听你一姐瞎说,这是你一姐宿舍,咱们先借住。”
陈洋嗓子发干:“那咱
们不用走了是不是?”
陈珠:暂时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