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栋的回乡并不像是元棠那样的大张旗鼓,毕竟元棠每次到小河村的学校来,小河村的干部都要十分正式的请她吃个饭,顺便问问今年收红著的价格能不能再高点。县里也会有人客客气气的来请。而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因为元棠在这里开办小学之后,她的事业理所当然的惠及到了村里
小河村的地势不错,之前村里人一直是种红薯比较多,元裳就收红薯,引进了几个农科院新出的红薯种类让村民种,产出的红薯软糯香甜,这种甜度高一点的红薯,不管是做烤红薯还是红薯干,都比旁的红薯味道更好一些。元棠用一个还算比较高的价格收购这些红薯,做成真空包装的红薯千往外卖,销量居然还不错
在小河村的带领下,周围的村子也逐渐开始种植起红薯。
元裳的工厂设在白县到蔡州市的公路边,按照行政划分,还是白县的范围
有产业,又肯花钱做学校,三五不时家乡的一些公益事业也肯慷慨解囊
如果说以前小河村还有人指差元堂的脊梁骨说她害了村里的姑娘们。现在就再也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了。大家都说元棠好,学习好,还做人好。有了本事还不忘本。
至于元裳对村里人都挺好,就是对元家人不闻不问,这也有了统一的说辞。
”还不是元家人不争气。
这个不争气,是元栋出去打工每两年就音无音讯,生死不知,连亲妈没了都不回来,活着也是个不孝顺的元芹和元柳,两个姑娘也没随了她们姐姐的灵光劲,自作主张的嫁出去,这些年过的平平常常。元柳倒是还好,男人还算是肯干的,夫妻两个外出打工,孩子留在家里上学。元芹就不像话了,嫁到山里去,男人又不肯出门打工,就在家里糊弄那几亩地,两人没少千仗。赵换娣还活着的时候,元芹就经常跟丈夫吵架回娘家,回了娘家之后,再等三两天,男人就要来娘家叫了。后来赵换娣死了,元芹没娘家能回,但还是每次吵架之后就回元家的老屋。已经多少年了,村里的人家都陆陆续续起了新房子,老房子要么扒了重盖,要么直接换地方起新楼,只有元家的房子还颤巍巍的站着
元栋不回来,元梁还没出来,元芹和元柳没钱盖也没理由盖
任由这房子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有一间房。元芹就稍微收拾收拾,婆家那边实在让她烦心到不行的时候,她就跑来住上几天。元家一家子五个孩子,只有元棠是真真正正的混出来了
村里人的马后炮一个赛一个的响
”我早说过,人家元棠是多好一个姑娘,她妈愣是把人给坑了。
“就是啊,本来两个都考上县一中是多好的事,她就非要藏一个的通知书,把丫头的心凉透了,再后悔又有什么办法?“关键是元栋也不争气啊,赵换娣可真是买错了点。真争气的那个丢一旁,抱着一个不成才的使劲供。“元家老两口做人本来就不行,你们不知道吧,元德发年轻时候就那么蔫吧样子,干什么什么不成,他跟赵换娣两个是蠢到一块去了。村里人的嘴,上辈子是怎么剐元棠的,这辈子就是怎么剐元家人的。
元德发和赵换娣的做法也给多少人提了醒,这两人简直是现实版的演了一场在孩子里押错宝是多么可怕的后果。索性这几年大家都日子好过,孩子考上大学之后也不用着急掏不起学费
助学贷款,奖学金,助学金,县里给的专项补贴.....
罢了罢了,丫头愿意读也就供。要是能再供出一个元棠来,自家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元棠当然知道村里人的想法,这也是她乐见其成的
要在一夕之间就改变大多数人的想法是痴人说梦,不光是小河村,所有秉承着重男轻女观念的村子里,旧有的观念都无法彻底改变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及大环境的整个改变,现在小河村最起码没有不让孩子读书的了
而元棠的名字也彻底成为了本县人民教育孩子的最佳范本。
她摆摊挣学费读高中的事迹现在还贴在县一中的墙上,村里的布告栏上也有省里采访她的报纸
她成了太多人的榜样
这一切,元栋是不知道的,但他很快就要知道了。
这些年的枯操生活已经把元栋打磨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中年人。元栋坐了一晚上的班车。在凌是到达了白具。元栋这次回到小河村。不光是为了迁户口,更多的地是想回来间间老家的房子怎么办为了省钱省时间,他没有坐绿皮火车,毕竟绿皮火车虽然便宜,但是摇摇晃晃几十个小时,光是来回再加上办事,总得一周左右,元栋请不起这个假。做大巴车虽然颠簸的难受,但是好歹只需要十几个小时,
元栋眼睁睁看着窗外的黑夜换了白天,班车停在了国道边,元栋被车尾气喷了一脸。站在路边怔怔的看着跟上辈子记忆越来越相似的道路虽然现在自县的房地产不像是市里省城那些大城市那样火热,可城区的规划已经隐隐开始往周边铺开。原本城边的那几个村镇跟其他地方的村子没什么两样,现在得了这个消息,有些村民就抓紧时间开始起小楼房的二层和三层参照去年县城西边的几个村子,大家都知道到时候征地是三层以下的算面积,三层以上的不算,所以很多人就卡着这个要求,只盖到三层半所以元栋在国道上等车的时候,就看到靠近路边的房子都在叮叮咣咪的垒墙
这样热火朝天的局面,跟元栋的记忆中没有多大出入,熟悉的环境也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愿本的耕地很多改成了果园和瓜地,秋多时分,周围的植物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元栋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北方城市的寒冷了,他身上穿着棕色的线衣,领口的地方豁开了一个口子,几个线头钻了出来。外套是不合身的大码绒面,沾上灰之后更显得又脏又旧,今年才三十多岁正当壮年的元栋,身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书生意气和在小城市单位里培养出来的气定神闲,他背着一个洗过多次,布料都手躁的黑包,,站在路边的时候,脊背不自觉的就弯了许多他站在路边仔细辨认着路过的车辆,很快拦下了一辆写着白县到松镇的车辆,中间写着几个村子的名字,意思是去往松镇的这辆班车要经过这几个村子。元栋上了车,售票员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五块!”
元栋掏出五块钱,拿了售票员手上刚从票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