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马祥偷偷地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主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胤祺坐在桌案前,周身气压低的要命,他手指不停地翻着手中的账本,沙沙的翻书声在这静谧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刺耳。这是安清临离开前给他留下的,说是之前刘佳氏上交给她的账本,里面有问题的地方已全被她用朱砂批注出来了他看了一圈下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克扣下人和其他妾室的分例,做假账贪墨银钱,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最重要的是这般漏洞百出的账本,刘佳氏为何敢这般堂而皇之的交给安清,无非就是倚仗着这账本是用汉字所写这也确实是她高明的地方,若不是安清一笔一笔给标出来,即便是胤祺看起来都有些费劲,些竟不管是皇家,还是满洲勋贵,平日大多使用满文的居多胤祺自然也不傻,很快想到刘佳氏的另一层用意,她此举无非就是想借此给安清这个福晋难堪罢了。也不要狡辩说什么用习惯了汉文之类,从圣旨赐婚到成亲,这中间隔了大半年的时间,重新誊抄个满文账本又能费多少功夫,届时一起移交过去就好,她这分明就是存在僭越和轻视的心思。胤祺啪’得一声把账本重重丢在了桌案上,亏他之前一直觉得刘佳氏老实本分,管账上又有几分能力,这才把这后院暂交给她管着,没想到竟是个心大的。马祥下意识缩了缩了脖子,心道刘侧福晋这次还真是撞到枪口上了啊
他家主子虽性情温和,待人宽厚,但他向来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吃里扒外和贪墨欺瞒的行径
好家伙,她这是一下子全给占齐了啊
若说刘佳氐真如外面传的那般,是这五阿哥后院的宠妾,那尚目还有回旋的余地,但马祥清楚,刘佳氏并不是,就连当初皇上给主子赐婚后,主子着急为刘佳氏请封侧福晋之事,也都是另有有情,。
但是呢,这刘佳不管怎么说都替主子诞下了长子,还是目前这后院唯一的孩子,说不定看在小阿哥的面子,还真能让她逃过一劫。“查的如何了?”胤祺抬头看向他,冷声问
马祥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立马上前回道:“回禀主子,已经顺藤摸瓜找到那遥言的散播源头了,是阿哥所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据她招供,是赵嬷嬷使银子收买了她,让她把这谣言散播出去的。若说没有福晋提供的线索,这事查起来说不定还得费上些时间,但这带着疑似结果去查自然就容易的多了说罢,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据那小宫女交代,之前黑福晋的传言也是赵嬷嬷所为。胤祺双拳紧握,眼底的赛芒又甚了几分
“主子,可要奴才去东配殿把赵嬷嬷拿来审审?”马祥试探性问道
胤祺神色不明,沉思了片刻,道:“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翠柳兴冲冲跑来转述对刘佳氏的处置结果时,安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完全没料到事情竟会处理的这般迅速,本以为怎么也要拖上几目的,就冲着这办事效率,康熙历史上对胤祺这个儿子的评价显然还是低了些遇事当断则断,没被情感扰乱了理智,已然是一般人能睥睨的了。
据说刘佳氏哭着将此事全推到了赵嬷嬷的身上,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情,甩的那叫一个干净,赵嬷嬷也还算硬气,咬死了是自己个擅作主张,还说什么怕她这个福晋以后会给她家主子排头吃,才选择先下手为强的。这理由看似荒唐,却也无可指摘,毕竟在古代忠仆并不少见。
最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就是赵嬷嬷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后直接被送出了宫,连医治都未让人医治,据说抬出去时整个人都血肉模糊的,那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至于刘佳氏则被禁足了,小阿哥也被带去了前院由马嬷嬷暂时看管,东配殿那边据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真是便宜刘佳氏了,她倒是撇的干净。”翠柳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撅着的嘴都能倒挂油瓶了。紫苏也有些意外:“那赵嬷嬷之前倒是小瞧了她,没想到竟这么硬气。
安清轻点了点头,之前刘佳氏每次过来请安,身边带的都是这个赵嬷嬷,那赵嬷嬷一看就是小心思多的人,离忠仆行列怕是得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但细细一想便也能理解了,像赵嬷嬷这样的奶嬷嬷,又能被刘家送进宫来,那一家子的性命定是都捏在人家手里,哪里还有他们选择的余地这也就是古代人家下人要签死契的原因。
刘佳氏倒了,赵嬷嬷自然也没好果子吃,有漫儿和那小宫女的证词在,这事赵嬷嬷铁定都是跑不掉的,所以,这种情况下下,与其把主子供出来,倒不如做一把忠奴,说不得还能给家里人挣个好前程但不管怎么说,刘佳氏倒霉,翠柳心情还是大好的:“看来爷还是向着主子您的嘛。
安清却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向着不向着的,她人证物证俱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啊。
再说,她最后不是还是添了把火吗,在赵嬷嬷把所有罪名都揽下的情况下,刘佳氏还能得到如今的处罚,那沓账本怕是也是出了力的,,当然,这也间接说明了胤祺比她想像中的要守礼法、正直的多
守礼法这点也许对妾室来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但对她这个嫡福晋来说,那简直不要太好
至少在礼法之内,宠妾灭妻的事可坚决不被允许的。
认清这点后,安清突然觉得前途一下子就又明朗了许多,未来呀,还是一片大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