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点整,窗外的天空有些阴沉沉的,盆栽花朵被吹的肆意摇晃,无数的雪从天而降,大的都像是要把整个贝洛伯格都淹没掉一样。
江凡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去吵醒睡梦中的希露瓦,他脱下睡衣,叠好之后放在床尾,柜子里挂着那身崭新的白色长袍,上面用蓝色的针线绣着朗道家的族徽,被熨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他披上长袍,对着镜子简单的整理着,最后束紧白色的腰带,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了一眼希露瓦,确认对方还在睡梦中后才推开门走出去,嘴里轻声哼着周董的那首歌《反方向的钟》,经过三月七和星房间的时候,那首起床号又好巧不巧的响了起来。
江凡轻轻推开杂物室的门走进去,将手机闹铃关闭后直接放在了星的额头上,她也倒是睡的死,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还吧唧吧唧嘴像是梦到了什么。
江凡也不管她,只是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两人身上,将半敞开的窗户关上后步伐轻盈地走出门。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没有决定要去和可可利亚见面时,心情是那么的复杂,好像全世界所有纠结的情绪都涌入他的脑海里一样,可真当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心中只剩下了畅快和轻松,连步伐都轻盈起来,
这座风雪中的城市经过昨日的暴雨洗礼,仍然乌云密布,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夜一样的黑,阳光被黑色的云层尽数挡在了外面,只有缕缕阳光照在大地上。
街道上仍然是空荡荡的,几乎很难看到有人影在街面上穿梭,面包房倒是早早的就开了门,小麦烘焙的香味顺着清晨的冷风四处起伏飘散,给这座城市增添了烟火气息,偶尔有列车从他身边驶过,车厢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是带起阵阵风浪席卷而过罢了。
穿着朗道家的白色长袍,他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走上了克里珀堡前的巨大阶梯,即便有铁卫侧目来看,也会马上转过头去不再多有疑问,毕竟朗道家的族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作为历代大守护者坚定的簇拥家族,他们拥有着无需通报即可面见大守护者的特殊权利。
眼下这条长达几百米的阶梯江凡走了很多次,但他还是第一次的留意起来阶梯边的宏伟建筑以及克里珀堡的巨型圆盘,那代表着筑城者们最高的科技结晶,以目前贝洛伯格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再造出第二个克里珀堡。
曾经他听某位作家说过,当你真正的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你才会记起这个地方的美好,会记得它的一草一木,会记得它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偏僻的小巷,你也能找出理由来夸赞它。
时境过迁,他也要离开这片土地了,去踏上星空的彼岸,去探寻未知的宇宙,按理说他应该现在很感伤,或许会触景生情去挖一层雪放在玻璃瓶子中,感慨地说这是来自家乡的雪,就算化成了水也是来自家乡的水,贝洛伯格与我同在。
可他现在没有丝毫那种离别的伤感,或许这就是年轻人,年轻人的天是没有边的,这是他们独有的冲劲,很少有年轻人在离别时哭的梨花带雨,会回头怀旧,他们只会向着前方的未知旅途前进,迸发热情的期望,或许那些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未曾谋面的故乡吧。
星穹列车上也没有那种不能携带家属的规定,毕竟那么大的列车空着房间真是可惜了,就算是列车上的房间不够,那黑塔富婆的空间站总能给他收拾出来几个房间吧?难道他和黑塔还分你我吗?
一想到黑塔,江凡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某种危险在缓缓靠近他,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意,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把长刀抵着他的腰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捅你一下。
江凡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各种思绪甩掉,推开克里珀堡厅堂的大门沿着细长的走廊笔直地向前走,沿途的墙壁上挂着历代大守护者的壁画,那是他看都看腻了的照片,自然不会驻足停下观赏,唯独在路过可可利亚那张壁画面前时却停下了脚步,足足盯着看了几十秒后才不舍的挪动脚步。
那张壁画下的金属铭牌上镶刻的正是‘贝洛伯格第十九代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这一行字,画中的她依旧是江凡离开时那样的风华正茂,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坚毅,在壁画的角落还有她的落笔。
“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以及整个命运的,只是一瞬之间,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江凡推开克里珀堡办公室大门,房间里有些阴暗,屋子里的灯没有被打开,凭借着朦胧的黯淡光芒,隐约可见桌椅上趴着一个人影。
他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只是轻轻的带上门,放轻脚步向着那人影靠近,古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但是可可利亚也太勤奋了吧?居然还熬了通宵趴在桌子上睡觉。
江凡渐渐的向她靠拢,那人的面容也逐渐清晰,他的脚步忽然一怔,目光里满是疑惑,趴在办公桌上的人并不是可可利亚,而是希儿那丫头,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希儿也会秉灯夜烛?想要推翻自己希大枕头的称号?
他刚准备将长袍脱下来盖在希儿身上的时候,桌上的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信封上的火漆尚未完全凝固,看起来才刚滴上不久,信封上有用黑色笔写的字迹,‘我亲爱的女儿们。’
他不自觉地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伸手将信封拿起来拆开,里面是一张折了几次的黄色信纸,上面的黑色字迹尚未干涸,他的目光从上往下一行一行的扫着,瞳孔逐渐的放大,闪烁着仿佛实质的怒火与惊慌。
他狠狠将信封攥紧在手里握成一团,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希儿后向那场漫天大雪中狂奔跑去。
在克里珀堡外驻守的银鬃铁卫们正伸着懒腰,四处打量,这时候有人忽然冲入了他们的视野中,一个跌跌撞撞奔跑的人,是那个朗道家的男人,他们还没来得及上前拦住问话,那男人就拦截了路边的汽车,几乎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将开车的男人拽下来,然后狠狠地踩下油门冲向那场漫无边际的大雪。
......
端午节快乐,今天家里人聚会,所以从上午就不在家,只能下午回来抓紧码子,度的太阳差点没给我晒死,后面几章是**环节,我在找画师画插图了,所以每一章我都要润文很久。
今天看书评发现有读者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