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议政厅内喧哗嘈杂,夹杂着破口大骂与唉声叹气。
有人金刚怒目高声呵斥,有人低头默不作声,嘈杂的声音掩盖住了古堡外呼啸的狂风声,伊莉丝坐在主座上,眼眸低垂。
她翻看着手机相册中的照片,仿佛时间线被看不见的手拉着飞速地倒退,那些照片中的笑容与愤怒恍如昨日,一切都历历在目,那么的刻骨铭心....
最后她用手指轻轻触摸照片中那个抱着头撒丫子狂奔男人的头发,眼眸中的凝重一点点地化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涌现,好像那一幕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台下议政厅中喧哗的声音加重了,耳边满是嘈杂与喧闹。
甚至有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臣出口成章,看起来年轻时也是喷人的好手,多年来的修养身心丝毫不影响他骨子里的战斗之魂,甚至颇有一种晚年极尽升华的架势。
“尔等的嘴脸老夫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我莫尔卡的和平需要让女王殿下去献身了!”菲尔德斯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指着那群低头不语的群臣高声呵斥,
“一群酒囊饭袋!一群怂包烂货!全是些空有男儿身却无男儿心的东西!”
菲尔德斯的怒斥声压过了议政厅中所有的声音,那是群臣对这位功绩斐然老将军的尊重,也是对这位古稀之年仍然手握军权大臣的畏惧。
菲尔德斯.安德鲁,在年轻时就意识到笔杆子拯救不了莫尔卡,毅然决然的弃笔从戎,跟随莫斯历经大小战役尽千场,三十六次在死神的镰刀下安然无恙。
如今也是莫尔卡星球的鹰派领头人,年轻时被其他星球的人冠于血手人屠之称,平日里像是慈眉善目的老者,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曾一言屠杀过数十万人。
“匹诺康尼?”菲尔德斯勃然大怒,“在阿基维利时代不过是星际和平公司用来流放罪犯的穷乡僻壤!莫尔卡又何惧哉!”
“让它来便是!老夫我让那群贼子有来无回!”
“菲尔德斯将军,匹诺康尼是穷乡僻壤不假,可万界之癌爆发后,公司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主张和亲的鸽派大臣阿尔德握着手中的青铜酒杯,
“如今它已经投入了同谐的怀抱,已经成为了家族的一员,莫尔卡纵然兵强马壮,可一旦家族中有调律师下场,那远不是没有令使坐镇的莫尔卡可以阻挡的。”
“您忘记了吗?”阿尔德的声音像是古潭深水一样没有一丝波纹,“家族的准则,以强援弱,以死护生,家族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挑起战争,但莫尔卡却没有千千万万个方法赢得战争。”
“阿尔德!你!...”菲尔德斯猛然起身,死死盯着阿尔德的眼睛,那张苍老的面孔纠结如怒龙,表情如金刚怒目。
“菲尔德斯将军是要拿莫尔卡人民的性命做一场不可能赢的赌注吗?”阿尔德说。
菲尔德斯默默立在议政厅中,手中的青铜酒杯一声落地,酒水洒满了那身白色的长袍,亦如当年手中持笔时袭来的无助。
少顷,他不顾座椅上散落的酒水直直坐下,那张苍老的面孔失去了几秒钟前雄如狮子般的神情,此时此刻他宛如暮年的雄狮,那股黄昏迟暮感缓缓地席卷而来。
议政厅中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唇枪舌战的鹰派与鸽派全部沉默了下来,只剩下古堡外狂风凄厉的呼啸,宛如魔鬼的嘲笑声般刺耳。
其实他们都没有绝对的错,可弱小是最大的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弱者只能依附于强者之下,如猪狗一般任其驱使无半点怨言。
伊莉丝关上手机,把那些记忆锁进脑海深处,此时议政厅里的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压抑的氛围渐渐的弥漫。
伊莉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指轻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回声并不大,但足够清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掌舵莫尔卡这艘大船的日子里她经常用手指轻敲桌面,让那些意见不合即将大打出手的群臣安静下来,同样的动作做了千百遍难免熟能生巧而精准控制力道。
可今天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伊莉丝却觉得像有山压在她的肩膀上似的,敲击桌面的动作格外用力,手指传来麻木的痛觉。
她其实早已经疲惫不堪,觉得掌舵这艘大船不是她能胜任的,如今也是时候放下沉重的担子了。
日后嫁给匹诺康尼的国王,成为一国之母,过上侯服玉食,酒池肉林,醉生梦死的日子也挺不错的吧?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似乎是她自己的声音,在她心底最深处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与嘲笑,那是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对她的嗤笑与不屑,又或许是她自己从心底看不起自己了。
她不甘心,因为始终有人埋藏在她的心底最深处,可她无能为力,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是因为太弱,弱小的她,弱小的莫尔卡没有资格反对。
“一个星期后家族的盛会,我会去。”说完这句话,伊莉丝闭上了眼睛,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是。”群臣默默地起身,鞠躬后离开了古堡的议政厅,空荡荡的房间里火烛光摇曳,只剩下伊莉丝缓慢地呼吸声与水滴垂落的声音。
......
啊梓喵生日快乐!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第三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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