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另外一幅画框的那一刻开始,眼前的场景瞬间割裂重组,所有楼层灯光全都短暂的熄灭。
依然是石墨色的整齐方块堆在一起,依然全是铺着红地毯的路,依然是导游星期日为她们介绍新的景点,来讲解所谓的历史沉淀与底蕴。
“祂撷星流制成笔尖,拟了发音和计数的符合,祂使星辰汇成河流,指认那善与义的在上游,那恶与不义的在下游。”星期日说的铿锵有力。
“万物自此蒙受各自的记号,世人自此得以知晓善恶与利害,这便是第三日与第四日。”
星跟着江凡他们一起穿过那块遮挡用的红色幕布,转身走上直通二楼的台阶,耳边是星期日导游介绍教义的声音,听得她直犯困。
如果可以,她还是更愿意听敖霜跟自己传播“不朽的伟大”。
起码当自己赞叹地说不朽真牛逼真伟大的时候,她还会非常豪爽的请自己去龙宫私房菜搓一顿,顺便对不朽的伟大进行深入探讨。
“这里还有一个画框呢,咱们...”剧院二楼贵宾包厢外侧的福音沙龙里,三月七指着角落里的画框。
三月七还没说完,星就头也没抬地一只脚先迈进去,背影那叫一个豪迈。
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她摸清了星期日的想法和目的。
无非是想用语言的魅力感化自己,想要让她们认同秩序来管理匹诺康尼是件好事。
所以她压根不用担心某个画框里面藏着十万刀斧手。
就算有十万刀斧手冲出来要把她们剁成肉泥,那也要等她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时候。
画框里的场景和上一个画框里的一般无二,无非是周围的陈设看起来整齐了一些,外景也从石墨色的石块置换成了朦胧的人偶影子。
“接下来的故事围绕着权利斗争,树、草、花、鸟、兽、果、虫七大家系在匹诺康尼一一落成。”导游星期日卖力地解说。
“和平从未真正降临在流放之地,这段历史千头万绪,太过复杂,请允许我用寓言的方式向诸位呈现。”
星在画框呈现的世界里左看右看,一会伸手摸摸这,一会儿探头看看那,心情很悠闲,像是在郊游的小学生。
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下限就再也无所畏惧。
她仔细观察过江凡,发现那老小子满脸的云淡风轻,就跟出来随团参观大剧院似的。
她揣测江凡一定有某种后手,就比如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激推人敖霜。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另一个激推小子也藏在匹诺康尼的哪里,随时准备冲出来和十万刀斧手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我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讲这些?想要用匹诺康尼悲惨的历史来感化我们转投秩序?”星仰望面前的人偶。
“不一定,也可能是想告诉我们匹诺康尼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来着。”三月七跟她并肩而立。
“难道秩序招收信徒的标准是,武能一打三,文能一喷四吗?”
“很有可能哎!你想想毁灭的大君,虽然有阴谋诡计,但也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没人给咱科普毁灭的什么核心思想和什么毁灭的精神呀。”三月七一拍手。
她们面对的是一对摆出交谈姿势的人偶,各关节骨骼上披着一层萤光,像是这种人偶这里还有成百上千个,简直数不胜数。
“流放之地的秩序十分混乱,又有内忧外患虎视眈眈,七大家系表面统一,实则各自为政,纷争不断。”星期日无视星和三月七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最先退出内战的是黑布林家系,在苜蓿草家系策划的白色沙漠事件中,他们永远成了历史。”
“而苜蓿草的家主意图投靠公司,用自由换取生存,却被长子大义灭亲,而后者接任了家主之席。”
“直到歌斐木带领家族来到流放之地,五大家系先后皈依,匹诺康尼才得以拥抱它的新名—梦想之地。”
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在这种匹诺康尼的家事上她不方便评价。
她忽然觉得当时与其让家族接手匹诺康尼,还不如放着让仙舟联盟的那群人来的好。
虽然双方都有洗脑的嫌疑,可对比起来仙舟联盟就好太多了。
只要你不开口质疑不朽,哪怕你在仙舟上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都行。
反正那地方的包容性很强,是仙舟人自己的佛罗里达州,不怕你有活,就怕你没活。
就算你站在街上大声喊我是龙祖的狗,迎接你的也只会是掌声,而不是把你挂网上说你魔障。
“第二幕讲的是匹诺康尼走向梦想之地的过程,而家族的到来在其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姬子轻声解释说,“或许这就是星期日想要告诉我们的内容,同谐改变了匹诺康尼,但做法却与过去的狱卒无异。”
“直到最后,他们仍然是一群被赋予了自由权的奴隶,至此便是第二幕,虚幻的谐乐中,流放之地逐渐走向盛会之星。”星期日淡淡地说。
“所以他想让我们看的第三幕,是舍弃同谐拥抱秩序后未来的匹诺康尼?”星猜测着问。
“或许是他心中最理想的乐园吧。”三月七挠头。
她们沿着阶梯一路向前,从画框中返回了大剧院,睁开眼,仍然是那座拉着红色幕帘的包间,只是空气中隐隐有股非同寻常的意味。
“祂拾星环陈明法度,同人群立了行事的典章。”
“以有黑白键的大琴为乐器,以发音和计数的符号为音符,以有下行无上行的河流做旋律,以陈明法度的典章定曲式。”
“世人遂在乐章中找准唯一的位置,这便是第五日与第六日。”
沿着红地毯一路向前,穿过帷幕,隔着老远星就看见了大剧院内的那座舞台和旁边观景台上的画框。
......
“我就说吧,这最后一幕戏是要给咱们上眼药,明里暗里都在点我们,好让我们瞧瞧和同谐一比,秩序有多伟大多伟大。”星怀抱双臂,嘴里哼哼着。
穿过最后一幕剧的画框,再眨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身处于其它梦境。
只是相较于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