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着他,没动弹。
季寒渊便握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紧紧将她抱住。
“那个小竹屋,我们的小竹屋,不知道还在不在?”
她把他从狼窝救出来之后,两人在大山里迷了路。
在等救援的过程中,他们用竹屋搭了一个很小的只能容他们两个人一起住的竹屋。
那时自己六岁,季寒渊八岁。
他们就这样相互支撑着在山上,在他们的小竹屋里一起生活了一个月。
靠着山上的野果野菜,坚强的活了下来。
“竹屋那么破,都这么多年一定早就倒塌了。”
“不会!”季寒渊语调猛地提高,抬头死死盯着她:“不会塌,一定不会!”
钟繁依被他这剧烈反应吓了一跳。
季寒渊也回过神,逐渐冷静下来,再次把她抱住,与她十指相扣。
“等京城里的事忙完,我们回去住一段时间吧,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钟繁依捏紧拳。
季寒渊望着她,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好吗?”
“我……”
“殿下!”岩铁大力敲门,语气急躁,惊扰了屋内两人。
钟繁依猛地回过神。
季寒渊恼道:“什么事非得大晚上说,明日再说。”
岩铁:“是御史院那边出了点乱子,白天的事……总之您得赶紧过去一趟。”
“该死。”季寒渊暗骂一声,松开手,迅速翻身下床。
季寒渊穿衣穿鞋大步往外去,待等走到门口,他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男人眼神中带着一种悲痛和哀伤:“繁依,曾经我也想与你一生一世,你可信?”
他没有等钟繁依回话,说罢推门离开。
钟繁依坐起身,看向左手,手掌心还有他的余温。
他闭上眼,苦笑:“我信。”
可那又如何呢?
感情这种东西是最难抵挡消磨的,无论时间、金钱、权利,世间一切都能将其消耗。
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罢了。
房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
钟繁依睁开眼,偏头:“厉王殿下,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厉王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来去自如?”
季冥熙关门,心道‘不能’,嘴上说:“本王是来解救你的。”
钟繁依情绪还没调整过来,有些烦躁:“王爷能解救我什么?”
“怕你再掉进沟里呗。”季冥熙小声道。
钟繁依没听清。
季冥熙:“本王说错了,是让你解救本王,你都好几日没帮本王治病了。”
钟繁依头疼的揉太阳穴:“御史院的乱子又是王爷整出来的?”
这男人够厉害的,刚回京多久,御史院里也安插了奸细。
季冥熙走到床边熟练脱鞋:“本王这也是为了治病。”
钟繁依环胸瞧他:“瞧王爷这上赶着爬床的劲,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无能’。”
季冥熙脱鞋动作一顿,回头看她:“若本王不是呢?”
钟繁依沉思片刻,笑眯眯:“那我就让王爷从假的变成真的。”
要是敢耍自己,自己就废了他!
季冥熙:“……”
“本王是!绝不骗你!”
钟繁依:“说的也是,王爷总不可能是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借着治病借口来接近我。”
抢太子小妾这种没品的事到底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将军王爷能干得出来的。
季冥熙没说话,他有点心虚。
他把脱掉的鞋重新穿上,去吹了蜡烛才回到床上:“小琼华黄昏时候入宫了。”
钟繁依轻叹一口气:“那孩子有些太着急,只希望不要走了歪路就好。”
季冥熙躺在她身侧:“有你呢,歪不了哪去。”
钟繁依心情好了点,乐:“没想到我在王爷心中形象还不错?”
自己还以为他一心放在钟念希身上,会把自己视为死敌。
季冥熙沉默了一会,认真道:“除了蠢点,别的地方都挺好。”
钟繁依:“……”
自己果然跟这混账谈不来!
第二次同床共枕,季冥熙反应小了许多,也比上次熟练许多。
脱鞋脱衣,掀被子上床,揽……不能揽,钟繁依还没睡着。
“借你胳膊用用呗。”男人抱住她胳膊,龇牙笑:“为了治病。”
钟繁依瞧着他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
季家兄弟俩上辈子大概是狗变得吧?
真的狗,各种意义上。
季寒渊当天晚上没回来睡,季冥熙睡得很舒坦。
等第二天早上,钟繁依睁开眼发现季冥熙还在旁边睡着,裸着上身。
她吓了一跳,去推他:“你怎么还在,都这么晚了,会被发现,赶紧走!”
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王妃要让本王去哪?”
钟繁依:“你说谁是王妃?”
他轻笑着凑上来:“当然是你了,我们已经成亲了,你是本王的王妃啊~”
“唔!”
钟繁依猛地睁开眼,偏头去看。
床上哪里还有季冥熙的身影。
云缨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
“是梦啊。”钟繁依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吐出一口浊气。
自己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小姐做噩梦了?”云缨走到床边,担忧:“您没事吧?是不是近期太累了?”
钟繁依揉揉太阳穴:“大概吧,不要紧。”
云缨帮她穿了衣服,账本递到她眼前。
“这是管家一大早拿来的,说太子殿下有令,恢复您管家权。”
钟繁依接过账本,冷笑:“用这种方式来补偿,看起来太子殿下是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