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管家便过来请钟繁依。
钟繁依让云缨把人挡在门外,借口说睡下了。
借口太敷衍,管家不信。
云缨把路一让:“我们小姐有起床气,要是不信就自己进去叫好了。”
管家看了看房门,垂头丧气带着人走了。
云缨回屋:“小姐这次不去,等吃过饭夫人一定会找小姐过去谈条件。”
钟繁依笑:“傻丫头,哪里能有这么快,你当咱们太子妃是死人啊?”
云缨一想也是:“那夫人什么时候能服软?”
钟繁依勾唇:“最起码也得等明日。”
明日是农历二月十二朝花节。
每年这一天京城各贵族都会轮流举办赏花宴,今年轮到侯府。
以钟念希的性格,往年她就已经众星捧月。
今年殷老夫人在,她不可能不展示一番。
如钟繁依所想,第二天一大早侯府就热闹起来。
刚过巳时,后花园人就爆满。
钟念希打发下人来请钟繁依过去参加赏花宴。
钟繁依过去时钟念希正坐在湖边跟众小姐们聊天。
湖边摆满一圈玄鸟雕像,取‘玄鸟至百花盛,富贵荣华富贵荣华’之意。
钟繁依勾唇抬脚过去,路过凉亭时顿住脚步,退回来偏头。
凉亭上男人正在小酌,对上钟繁依视线,举起酒杯跟她示意。
钟繁依深吸一口气,上了凉亭:“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季冥熙饮一口酒:“本王是爱花之人,到这里自然是来赏花。”
钟繁依看了他一会,随手指着不远处一簇花坛:“那是什么花?”
季冥熙看着风信子,想了一会,道:“头大朵小花。”
世界都沉默了。
钟繁依对他竖起大拇指:“您可真能瞎掰。”
季冥熙心道美人花也是花,赏什么不是赏?
云缨从另一边过来,在钟繁依耳边说了几句。
“倒是够快的。”钟繁依转身下凉亭,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季冥熙。
“不管王爷是来做什么的都好,今日是我的主场还请王爷不要插手任何事。”
季冥熙:“本王只是看看,绝不插手。”
钟繁依点头,朝着钟念希方向去。
她刚走,赤炎带着罗从秋从另一边过来。
罗从秋瞧见季冥熙想起那日的事,不禁红了脸。
她问季冥熙叫自己过来是不是为了继续那日没完的事。
还没等季冥熙回答,她便又立刻以厉王府女主人的身份问刚才钟繁依为什么在这里。
“那种被太子丢掉的女人可不能接触,掉了身价不好,我这可是为王爷着想。”
就连赤炎都听出这话里的吃味和贬低。
还从没有敢当着王爷的面给王妃穿小鞋。
赤炎盘算着这种情况下要是买棺材是王府出钱好还是罗府自费。
季冥熙难得没生气,说找钟繁依来是为了看病,并且希望罗从秋能在宴会上帮钟繁依。
“这也是为了本王的病情,罗家姐妹中本王可只信得过你。”
罗从秋听到这话脸颊发烫。
甚至来不及问季冥熙的病是什么便连连点头,表示为了季冥熙健康什么都愿意做。
季冥熙勾唇,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那本王就全靠你了。”
罗从秋打了鸡血似的转身往钟繁依方向跑去。
承宵无奈:“爷,您不是答应王妃不插手吗?”
“本王没插手。”季冥熙放下酒杯,一指罗从秋:“都是她干的,与本王无关。”
本王可是听王妃话的好夫君!
承宵:“……”
您高兴就好。
这边钟繁依到了聚堆处,远远瞧见钟念希手里捧着花名册。
周围人不时惊呼。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懂这么多花,您真是博学多才。”
“哪里,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太子教给我的。”
众女子传出羡慕声。
“太子跟太子妃真是恩爱,羡煞旁人。”
“旁的不说,太子大婚当日太子可是亲口说日后府上只太子妃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呢。”
钟念希垂眸轻笑。
那人又忿忿不平:“最可恶的就是钟繁依,竟然利用当初救太子的恩情,威胁太子让她入府。”
“一个不检点的女子以这种卑劣手段插足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真令人不耻!”
钟繁依从人群外走入:“索性我已经被逐出太子府,太子妃怎么不趁机待在府上跟太子腻味,是不想吗?”
钟念希抬头瞧见她,脸上的笑微僵。
周围人指指点点,说钟繁依还敢过来实在厚脸皮。
钟繁依冷笑。
“被嫌弃还要卖力演戏,我也觉得我脸皮厚,太子妃觉得呢?”
钟念希眸色微闪,跃过这个话题:“大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姐姐若是生气未免小气。”
“更何况赏花宴外祖母也在,若闹起来吵到她老人家就不好了。”
她脸上清楚写着四个大字:你忍了吧。
“你们在这嘲讽别人这么久都不怕闹起来,她过来说了两句话就闹起来了?”阴阳怪气声传来。
众人回头去看。
罗从秋走过来站到钟繁依身边,又瞥了她一眼:“亏你是御前伺候过的人,这闲气都能受,真没出息。”
钟念希和钟繁依眼皮都跳了下。
一个不明白罗从秋好好的为什么替钟繁依说话。
一个不明白既然替自己说话干嘛还得损自己一句。
周围人见情况不妙纷纷劝和,大好的日子总不能真的打起来。
钟念希就台阶下:“我们刚才在玩猜花名的游戏,既然姐姐跟从秋妹妹也来了,不如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