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知道。
上辈子钟念希成了继承人,在寿辰那日得到了这个象征着继承人身份的玉蟾蜍。
但她不敢说知道,按理这个时候侯府的人都没见过玉蟾蜍。
可她也不敢说不知道,怕撒谎被看出来再被打。
好在殷老夫人也没打算等她回话:“此物是你外祖父去世之前交给我的。”
“世人都说玉蟾蜍是招财进宝、镇宅、旺财之宝,却不知它更是一种警示。”
“为人在世要处处小心谨慎,一旦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不是事事都有重来的机会。”
钟繁依表情认真许多:“是,孙女谨遵教诲。”
殷老夫人冷哼一声合上盖子:“你这会子挨了打会卖乖,改明出了这门还是随心所欲的做事。”
“识人不清也就罢了,小聪明全用在这种事上,哪一日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真到那个时候,别人要灭你不过动一动手指头,你的聪明劲用都没处用。”
钟繁依不置可否。
殷老夫人嫌弃的摆摆手:“滚滚滚,教也教不会,爱哪玩哪玩去,别在这碍眼。”
钟繁依起身行礼,乖乖退下。
出了门,一直在外面等的云缨小跑过来,瞧见钟繁依托着手:“小姐您挨打了?”
“是啊,含竹姑姑下手可狠着呢。”
上辈子自己在侯府是边缘人,跟老夫人不过同桌吃过几次饭,连话都很少说。
没想到这次交谈才知道她身边藏龙卧虎,就连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
真应了老夫人那句‘天外有人’的话。
只是……
钟繁依扫了自己肿得猪蹄子一样的手,苦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云缨心疼托着她的手。
“老夫人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太子妃先算计小姐,她凭什么不罚太子妃,来罚小姐啊。”
小姐在侯府本来就是受气包,现在又变成挨打包了。
钟繁依心宽,往好处看:“也算好事。”
老夫人给自己看玉蟾蜍,是准备正式把自己这个养女放在跟身为太子妃的钟念希一个水平线上当做继承人候选了。
“挨了打还好呢?”云缨觉得自家小姐的聪明一阵一阵的:“还是赶紧回去给您擦药吧。”
不然以后吃饭馒头都省了。
钟繁依跟着云缨离去。
殿内,殷老夫人抚摸着盒子上的花纹:“她走了?”
含竹姑姑点了点头,担忧:“老夫人提前给繁依小姐看玉蟾蜍真的好吗?”
殷老夫人:“他临死前曾告诉我,此物是国师府的象征,只要此物能传下去,国师府的精神就不会灭。”
“我当时问他,如何得知传给了正确的人。”
“他说他已提前卜了一挂,那是个本身毫不起眼扶不起来的孙女。”
“可是待有一日,只要见了她,就能立刻明白她是传承人。”
含竹姑姑:“老夫人觉得那人就是繁依小姐?”
可真算起来,繁依小姐并不真的是二小姐的女儿,更算不得您孙女。
“一开始我曾以为是钟念希,只是今日……”殷老夫人摇了摇头,叹气。
“罢了,左右离着寿辰还有半个月,再等等看吧。”
这边钟繁依回了屋,云缨给她包扎好便去准备晚饭。
等关了门,钟繁依进内室。
内室空荡荡的,没人。
她无奈:“还不出来,要躲到什么时候?”
身后一道风。
钟繁依想防,没防住,还是被撞到床上。
柳瑶菁一只手压着她双手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这么久都不去看我,好不容易送信给我,确是让我替你办事,依依真是狠心~”
钟繁依头疼:“这种事冷雪做不了,也只有你能做。”
假扮成太子妃勾引男人可是大罪,一旦被识破不光计划毁了,命也没了。
若不是媱菁易容术使的出神入化,自己也不会找她。
“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饶了你这次。”柳瑶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钟繁依越发无奈:“不然呢?你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冷雪这会子还不知道被你骗到哪去了。”
“有了冷雪就嫌弃我,小没良心的。”柳瑶菁躺倒在另一边床上。
“我可是给你带了消息来,钟念希的事陛下已经知道,太子不久前被叫到宫里。”
钟繁依坐起身,认真听。
柳瑶菁:“陛下并没准太子废黜太子妃,而是只把钟念希降为侧妃。”
也就是说皇帝认同钟念希陷害姐妹理当降位处罚,但却否认钟念希通奸。
这也难怪,‘陷害姐妹’是她个人人品问题,但‘通奸’伤的可是皇家颜面。
“不过就算只是降为侧妃对钟念希跟侯府来说也是晴天霹雳的大事。”
“依依啊,从今以后你可是要正式跟侯府为敌了。”
钟繁依勾唇:“正合我意!”
柳瑶菁见她如此自信既喜欢又担忧,提议她干脆别管京城这些乱事,两人一起远走高飞算了。
钟繁依笑着同意:“但走之前还是要先挣点盘缠的。”
寒食节三天接下来两天就这么安稳过去。
再见到钟念希是清明节祭租结束的饭桌上。
此时钟念希双眼凹陷,印堂发黑,脸色焦黄,大病未愈的模样。
相比起平时活跃,这次从吃饭到结束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偶尔用一双阴森的眼盯着钟繁依。
钟繁依清楚原因,虽然她最终没被逐出太子府。
但京城谣言四起,季寒渊又是爱面子的人,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接她回府。
这期间若是季寒渊不纳二色也就罢,若真有了第二个女人。
那她这侧妃也是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