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合帝抬起来的屁股坐回去：“传。”
承宵出去，片刻后带着风晓进来。
风晓头上裹了包扎。
这次她见到钟繁依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情绪失控，中规中矩跪在隋合帝面前行礼。
嘉馨贵妃冷瞧着她：“在凉亭发生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告诉陛下，若有半字虚言本宫可不饶你！”
风晓看了看钟繁依，低下头：“回陛下，娘娘在湖边游玩伤了脚，钟姑娘好心给娘娘上药。”
“她们相谈甚欢，后来娘娘身子不舒服，钟姑娘便给娘娘诊治。”
“不大一会贵妃娘娘过来，说钟姑娘要害娘娘，派人把钟姑娘给抓起来了。”
嘉馨贵妃大惊：“放肆，你敢污蔑本宫！刚才你对着本宫哭诉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风晓重重叩头，眼泪忍不住往下流：“陛下，娘娘跟小皇子危在旦夕是钟姑娘施以援手才得以救治。”
“还请陛下怜惜娘娘，万望让钟姑娘继续给娘娘诊治！”
钟繁依看向季冥熙，眼神询问是不是他教的。
季冥熙摇头。
哪里需要教，这丫头到底不是傻子对灵妃也足够衷心。
只嘉馨贵妃派人堵着院门不让灵妃看太医这一条，她就能明白谁奸谁好。
嘉馨贵妃：“陛下，臣妾还是觉得不妥，这奴婢一人之言不可信。”
“灵妃妹妹毕竟是跟钟繁依接触之后才中毒的，不可不防啊。”
钟繁依：“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女也觉得不可不防。”
“恕臣女失礼，如果臣女没猜错，灵妃娘娘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吧？”
嘉馨贵妃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繁依没说话。
赤炎走上前，主动禀告道：“陛下，属下奉命去接钟姑娘来看病，正巧碰见太子侧妃带着下人要行私刑。”
“太子侧妃说因灵妃娘娘一尸两命，所以奉命让钟姑娘自戕。”
“放肆！竟敢在朕眼皮底下做这种事，简直胆大包天！”
隋合帝重重拍了座椅：“人呢？把她给朕叫进来！”
赤炎伏身出去，片刻后带着钟念希进来，身后跟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嬷嬷。
钟念希一进门便被威压压迫得跪在地上：“父皇。”
“混账东西，你有几条胆子敢假传圣旨，太子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钟念希本能匍匐在地：“父皇明鉴，儿媳有天大的单子也不敢假传圣旨，是……”
她抬头看向嘉馨贵妃。
嘉馨贵妃死死盯着她。
钟念希手指缩紧。
季冥熙冷声：“陛下面前敢拒不回话，太子侧妃好大的勇气。你可知藐视皇权是什么罪？”
钟念希脸色一变，再也扛不住：“是贵妃娘娘传话说让儿媳处决，儿媳以为是父皇的意思。”
嘉馨贵妃狠狠瞪了钟念希一眼，暗骂她是个没用的东西。
隋合帝冷眼看向嘉鑫贵妃：“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嘉鑫贵妃跪在地上：“陛下，臣妾也是保险起见，臣妾妇道人家怎能像陛下一样英明，一眼就能看出谁好谁歹。”
“当时灵妃妹妹性命垂危，太医们又无能为力，臣妾便以为妹妹不行了，急着替妹妹出气，所以这才……”
她伏地大拜：“臣妾身为贵妃却不能明辨是非，请陛下降罪！”
钟繁依心下冷笑。
怪不得这两人能合作，她们还真是会大事化小。
一个假传圣旨说成误听，一个杀人灭口说成关心则乱，虽都是罪，但却都不是大罪。
“陛下，这次是否问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也要保证灵妃娘娘和肚子里皇子的安全。”
“这次娘娘福泽深厚安然无恙，可若是下次，下下次呢？”
“难道之前陛下就没有同样的担忧？”
嘉馨贵妃狠厉眼神扫过钟繁依：“你给本宫闭嘴！你是何等身份，敢花言巧语挑唆本宫与陛下？”
她回头看向隋合帝：“陛下明鉴，臣妾发誓这次只是误会，臣妾与灵妃妹妹中毒一事毫无关系！”
隋合帝死死盯着她：“你的誓言，对着你家门的列祖列宗去发吧！”
嘉馨贵妃脸色骤变：“陛下……”
隋合帝满眼恼火失望：“朕知道你不喜欢灵儿。”
“可这么些年朕对你也从没一分亏待，不想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看来是朕对你太过容忍！来人扒去她的贵妃服，降为嫔位，迁出凤栖宫！”
“陛下！”嘉馨贵妃大拜在隋合帝身前。
“就算陛下不看在臣妾面上，也要看在父亲面上，求陛下收回成命！”
隋合帝甩开她：“朕现在不想见到她，来人，把她拉出去！”
两个下人要将嘉馨贵妃带出去。
钟念希大气都不敢喘，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医院令从内屋出来：“陛下，娘娘醒了，有话要对您说。”
下人们停下拖拽嘉馨贵妃的动作。
隋合帝从她身旁迈过去，大步到内室：“灵儿，你如何了？”
姚灵儿伸出惨白的手努力握住隋合帝衣袖，声音虚弱到极点。
“陛下，我没事，求您不要怪罪任何人，是我自己吃错了东西，不关旁人的事。”
钟繁依皱了眉。
“灵儿你不用怕，朕会为你做主的，你不用这样为难自己护着害你的人。”隋合帝握住她的手。
姚灵儿拼命摇头，嘴角没有半点血色。
“陛下，求您了，就当为这个孩子积福，求您别惩罚任何人，求……咳咳……”
隋合帝慌了，赶紧帮她顺气：“好，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外屋嘉馨贵妃和钟念希同时松了一口气。
姚灵儿亦是缓和许多，躺回床上闭上眼，不大一会便昏昏睡去。
隋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