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沁松园越来越近,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钟繁依暂且收了心思,加快脚步,穿过人群进去。
钟飞扬正跳着脚解释:“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到我屋子里的!”
周围人指指点点,宾客们都在。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缩在墙角,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抱头浑身发抖。
说是衣衫不整都是好听,她此时不着寸缕,浑身都是青紫斑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曾发生了什么。
下人们交头接耳,连连摇头。
“这丫头从小痴傻不通人事,这几天失踪管家都找疯了,没想到竟然被小少爷弄来囚禁。”
“小少爷也真是的,就算深夜寂寞要干那事,去外面花钱买一个来不行吗?”
“管家可是侯府的老人儿了,何苦欺负人家的傻姑娘。”
“哎,谁让这丫头运气不好,单是痴傻也就罢了,偏偏又生了一副好皮相。”
“都说了不是我!”钟飞扬急得一脑门子汗,猛地瞧见从人群后进来的钟繁依。
他窜过来:“姐姐,你要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自己回院之后到每个屋子里去检查,什么都没发现。
可刚进内屋,就瞧见这女人尖叫着跑出来。
自己是无辜的!
钟繁依自然清楚,示意他稍安勿躁,先呵斥了看热闹的下人们。
“侯府给你们工钱不是让你们说三道四,看主子笑话不办事的。”
“若你们如此没眼力劲,趁早卷铺盖滚出侯府,侯府不缺没用的下人!”
下人们缩着脖子到后面去,不敢再说风凉话。
钟繁依递给云缨一个眼神。
云缨赶紧找人拿了外衫,给女子盖上。
女子受了惊,尖叫着挣扎,拒绝云缨靠近,指甲划伤了云缨的手背。
“笑笑!”管家儿子从院外冲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滚开,别碰她!”
他脱下外衫盖在女子身上,把她紧紧抱住挡在墙角。
女子尖叫恐惧的神色缓和些许,孩童似的叫了一声‘哥哥’后扑到李琸怀里大哭。
李琸心痛的抱住她,拍她后背安抚:“我在,我在,别怕。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云缨退回钟繁依身后。
钟繁依敛眉沉思片刻,在云缨耳边说了几句。
云缨诧异,而后点头悄悄退开。
“这是怎么回事?”李澜闻声赶来,瞧见这一幕怒斥:“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添油加醋。
“夫人先别急着骂人,是小少爷把人拐进院内凌辱,如今事发,看来是夫人教管不严啊。”
钟飞扬:“我没……”
“你这逆子,到底还要给侯府丢多少次脸才高兴?”李澜不等钟飞扬解释,直接开骂。
钟飞扬本就解释不清,被当着众人面被骂,被不相信,骤然爆发。
“我都说了我没有,为什么你每次都不相信我!”
人家的母亲都会相信自己孩子,为什么她每次一遇到事就把自己推出去?
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再说一遍,我没有我没有我……啊!”钟飞扬被一拳打翻在地。
李琸冲过来压着钟飞扬,满眼猩红,一副要与之拼命的架势。
众人赶紧上前阻拦,强行将两人拉开。
李琸就势跪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夫人,我父亲跟您从国师府入了侯府,他伺候了您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件事,您不能不给我们一个说法!”
李澜又气又恼。
今天这个事若是不惩罚钟飞扬传出去会让人说自己偏私,连跟了几十年的老人儿都不顾。
如此名声尽毁不说,府中下人们以后也没办法管理。
可若是惩罚了,那就是承认侯府嫡子侮辱痴傻下人,侯府颜面就全丢光了!
钟飞扬还在不住脚的拼命解释,但没人信他。
钟繁依安抚他几句,让他冷静,而后看向众人:“你们既说飞扬对她有不轨行为,谁看见了?”
周围人纷纷道:
“那女子光着身子跑出屋,身上又满是伤痕,就算没亲眼看见,猜也能猜出来吧。”
钟繁依再道:“那女子不是痴傻之人么?”
李琸恼火:“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痴傻之人就能任由凌辱,连讨回公道都不行吗?”
云缨这功夫回来,对着钟繁依点点头。
钟繁依:“我的意思是她既痴傻,所行之事与常人不同,或许是她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也不一定。”
“其实想知道飞扬有没有做不堪之事,有个很容易且直观的办法。”
云缨招招手,几个中年妇女走过来。
云缨:“这几位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验身嬷嬷,只要让她们给姑娘验身就能知分晓了。”
李琸:“简直荒唐,我妹妹本就受了欺辱,难道还要在众人面前再受一次屈辱不可吗?”
钟繁依使了个眼色,嬷嬷便向着李笑走去。
“正因为不知她是否受辱,才要用这个法子给她证明,否则如何给你们公道?”
李笑抱着李琸衣服,惊恐尖叫,一个劲往墙角缩。
嬷嬷们强行把她从墙角拽出来,往屋里去。
衣服掉在地上,李笑哭闹着大叫哥哥。
李琸看不下去,起身冲过去要救人。
钟繁依当即下令让人把他拦住:“嬷嬷们没验完身前,谁都不许进去。”
李琸被拦在门外进不去,从台阶上摔下来,磕青了脑门。
他跪在地上,对李澜哭诉:“夫人,求您看在我与我父亲都为侯府效劳的份上,您饶了我妹妹吧!”
这功夫管家也听到风声赶过来,得知屋内是什么情况后,亦是跪倒在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