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点亮笔直竖立的路灯，拖长了行人的身影。
这一班出站的乘客少，桑渺率先在出站口等候区看到两个男生站在一个石墩前，一个低头在玩手机，另一个抬头望着转暗的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桑渺认得他们，一个是见过几次的裴晗，另一个是背后说让她找个有钱男朋友好减轻负担的齐珹。
她思及此，原本不怎么好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灰尘。
原想和付念寒说她有事要先走，但被望天的裴晗率先看见，叫了声付念寒的名字。
接着裴晗催促身边的小伙伴一块儿过来。
“段书说她作业写不完了，就不过来接你……了。”
付念寒接连咳了几声。
桑渺面露怀疑地看着他，就在他想说回去了的时候，她又突然转过头问裴晗：“段书同学老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啊？”裴晗被问得一头雾水，看看桑渺，又看向付念寒，后者只默默地看着他，并不打算出声提示。
“越安啊，段书和小桑老师你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齐珹插了一句。
裴晗点点头，说：“哦对，她和你是老乡。”
这个客运车站是新建不久，位置有些偏，班次又少，因此不好叫车。
桑渺叫不到网约车，公交车又迟迟不来，只得跟着付念寒上了齐珹家的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三个男生坐在车子后座。
车子一路平稳驶过，夜色慢慢地渗进车内，只有后座的手机屏幕亮着光，后座的人手指忙碌得乱飞。
裴晗：车里好安静，怎么感觉小桑老师心情不太好？
齐珹：念寒，你和小桑老师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惹她生气了吧！
付念寒：……
段书：@付念寒小桑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啊？
段书：我堂哥也在A大读研究生，今年从国外交换回来。如果小桑老师没有男朋友，可以介绍他们认识呀！我堂哥也很优秀的！
付念寒：她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
齐珹捅了捅他的胳膊，随即发了一条消息：切，你管得真宽，她和别人没时间谈恋爱，和你就有时间了，对吧。
付念寒目不斜视，发了一长串的省略号。
裴晗：小桑老师比我们大五岁吧？
付念寒：四岁。她读书跳过级的。
齐珹：好嘛，这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还说你没这个意思。
付念寒：上次看到了她的身份证，十根手指掰都能掰得过来。
段书：小桑老师和我堂哥配一脸，而且他们都是越安人，说不定高中也是一个学校，指不定还认识。多有缘！
齐珹：我看你是想占人家的便宜。
段书：脐橙你不说话会死吗？
付念寒抬起头，目光落在前排副驾驶座的人背后。
她似乎从坐进车里，没有动过这个坐姿，也没有说过一个字，除了刚坐进来后和司机说的谢谢两字。
她像黑夜中的隐形人，努力想把自己藏进去，最好不要有人打扰她。
她是一个孤独的人。
若不是他撞破她的秘密，她对他或许只是像普通的学生。
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不再厌恶家教老师上门额外辅导，有时候还会特意算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