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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望问(1 / 2)

晨光蒙蒙中,章士林从庄篱手腕上收回手,又认真望了望庄篱的脸色。“章大夫,怎么样”东阳侯夫人急问。周景云则说:“章大夫这边坐着喝杯茶。”这是不让在庄篱面前说病情东阳侯夫人心里哼了声。章士林却没动,看着庄篱,忽然问:“少夫人觉得如何我记得少夫人医术很好。”他原本忘记了这件事,当东阳侯府来请医,说出名号的时候,他恍惚想起来,待进了门,看到这位少夫人,记起更多了。只是当时诊脉说了什么还是想不起来。可能屋子里的这些婢女仆妇本没有什么事,脉象平常不值得记。听到章士林这般说,周景云并不知道当时的事,不解看向庄篱。庄篱躺在床上,脸上浮现一丝笑,说:“我这点雕虫小技,玩闹的时候还可以,真遇到事,还是不要班门弄斧献丑了。”章士林看着女子苍白的脸,也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有点过分了,忙说:“少夫人脉象还好,只不过气血亏损厉害。”他捻须斟酌一刻,“我这就去开药,先吃三天看看。”庄篱在床上颔首道谢,周景云引着章士林去写了药方,安排人取药,再亲自送章士林。东阳侯夫人也跟出来,低声问:“章大夫,你就直接告诉我,这般身子骨,可还能生养”周景云神色些许尴尬:“母亲,她只是昨夜没睡好,熬了神。”说罢看了章士林一眼。章士林看懂周景云的请求,便笑着说:“老夫不擅长妇科,不过,少夫人年纪还小,好好养身子是没问题的。”这种答了等于没答,但又堵住再询问的话,果然让东阳侯夫人不再追问了,给了谢礼,让人送出去。“…不如请太医院沈太医来,还有宫里的万女医…”“…母亲,别这样,传出去不好听啊…”“…你还知道不好听不早点看清楚她的身子,将来还不好看呢!这个媳妇也出事了,你就等着被人说克妻吧!”章士林加快脚步,将母子的争执抛在身后,他对这些内宅事不感兴趣。不过回到医馆,徒弟们倒是难免好奇。“府里谁病了”他们笑说,“那位少夫人不是会看病吗”章士林摆手:“去去去,病人的事是可以问可以乱说的吗没规矩。”徒弟们吐吐舌头散开了。不过章士林也忍不住想东阳侯府的事,上一次去根本就不是看病,是看婆媳相斗,媳妇还略胜一筹。这一次倒是真看病了,不过也看到了夫妻恩爱。这样看来这位少夫人气血亏损至少不是被气的。不过,小小年纪怎么气血如此亏损也怪不得东阳侯夫人担心子嗣,章士林忍不住掐了掐额头,突然想不起这位少夫人的眉眼了,只模模糊糊是面色白皙矮矮小小单薄孱弱,再想周景云,则是眉目清晰熠熠生辉。这般好看的贵公子,怎么对一个这般女子动了心也是稀奇。章士林坐在椅子上走神,因为是天不亮被请去的,回来也不过刚到开门的时候,随着晨光渐亮,医馆里不断有人进来或者取药问诊。大多数患者由已经出师的弟子们接诊。不过章士林也没有能得清闲,总有人觉得师父比弟子更可靠。“章大夫,章大夫,你给我看看,我需要调整下药方不。”一个老妇人坐下,将手伸过来。章士林看也不看她:“刘阿婆,你不用调药方,你都不用吃药。”刘阿婆哎呦一声:“章大夫,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那是吃不好睡不好,腰酸腿疼……”这么多年了,这话他都听腻了,章士林看她一眼:“刘阿婆,你今天精神好得很,昨晚肯定睡好了吧。”刘阿婆眼睛一亮抬手一拍:“哎呦,昨晚啊,我可是没睡好,我啊,梦到骑着飞马的仙子,吓死我了——”还骑着飞马的仙子,能做这么神神叨叨的梦,可见精神的确好,章士林对一旁的弟子招呼:“再给刘阿婆加一个乌麻蜜丸。”…………晨光蒙蒙中,上官月走出了公主府的后门,但并没有沿街奔走,而是贴在墙上。因为有一队车马正在经过。马匹肥美健壮,钿车上的珠玉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四面垂着珠帘,金玉公主坐在其中,宛如金银珠宝堆砌。车旁侍卫高大俊美,婢女娇俏可人,簇拥着香车宝马,宛如神仙下凡。在这一片绚烂中,靠着墙角的上官月宛如灰尘般不起眼。瑞伯垂目跟上官月站在一起,安静地等着公主车驾过去。但公主的车驾忽然停了,有人掀起珠帘,对着上官月哈哈一笑。“这不是我家小郎君吗”上官月抬头看去,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仪表出众,眉眼带着几分骄横。虽然没有入族谱,跟家里人来往不多,但近亲的该见的也见了,多少认得。这是上官学三堂兄的幼子,族中行十二,名可久。这位上官可久公子,相貌出众才华出众,是上官氏这一辈中的佼佼者。正因为很优秀,所以也恼恨上官月这个外室子拖累了声名,背后没少咒骂,只是一则顾忌上官学,二来上官月昼伏夜出在花楼,很难遇到。此时此刻坐金玉公主车中,看到贴着墙如同丧家犬的上官月,哪能放过。“你既然姓了上官,又不是没家,家中祖父祖母不去侍奉探望,一天天钻到公主府来,真是不孝又不敬。”上官可久似笑非笑说。上官月对公主避让,但对其他人可没好脸色:“我随父,我父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倒是你。”他上上下下打量上官可久一眼,“你爹那样子可不配来公主府。”这小子说的什么话!真是无耻!上官可久白皙的脸色涨红。坐在车内原本闭目养神的金玉公主听到这里,噗嗤笑了,虽然不喜上官月,但她喜欢这些男人争抢她而互相诋毁的样子。今日心情好,便没让侍从棍棒驱赶这小杂种。“可久,你大家公子出身,哪里比得过混娼门的。”她只笑着说,“进来吧,别耽搁进宫。”听到进宫两个字,上官可久的脸色又变得欢喜,带着几分倨傲和不屑看着上官月:“你也知道你随父,但有些人注定不配有父。”说罢甩珠帘坐进去,抬手给斜倚坐着的金玉公主轻轻捶打肩头。“公主伯母,您容忍这东西这么多年,真是苦了您了。”金玉公主闭着眼说:“是啊,那日后你可要多多孝敬我。”说罢睁开眼,抬手点了点上官可久的额头,“等见了陛下,从宫里回来,就不该叫公主伯母了。”上官可久欢喜地俯身:“多谢公主,母亲。”金玉公主笑而不语,摆手示意。宝马香车粼粼而过,上官月靠着墙边目送,神情不喜不怒。瑞伯低声说:“公主已经选定此子过继,此子利益熏心,只怕公主会借他杀人,我们先避回楼船”他的话没说完,上官月已经疾步向街上奔去,只扔下一句“去余庆堂。”瑞伯愕然,这是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吗还去余庆堂做什么不能去的这么频繁啊,余庆堂现在跟监事院扯上关系,也很危险。余庆堂内,蔡掌柜也是一脸不解,看着上官月在库房密室里翻找“放哪里了”“公子要找什么”他问。上官月说:“张择上次送来的缉捕文书。”随着说话,他从一卷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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