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口中得知了消息。
“研究所?”
“对,顺带把住院部扩建了,算是医院的一部分吧。”
“我们要去那里实习吗?”
“再过一年吧,等你们过18岁,”陆长老沉吟许久,“寒假他们陆续开工,我也要参与其中,可能会比现在更忙,不在家的时候,我雇……”
“祖师爷,不用那么麻烦,”陆萧笑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倒不担心你,我担心云泽,”陆长老摇头,“那孩子的脾气,连我有时候也没办法……唉,毕竟洛家的事……”
“我明白。”
陆长老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虽说你们是要相互照顾,实际还是委屈你多担待他些。”
“祖师爷,您放心吧,”陆萧的声音淡淡的,“我们相处得还是挺融洽的。”
洛云泽提出异议——如果他此刻在场的话。
融洽?
确实相当融洽。
比如一个钟头以后,陆萧出现在网吧门口,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毫不费力地在昏暗的灯光和杂乱的人堆里认准他的脑袋,并揪着耳朵把他从座位上拎出来的时候。
“干什么?”他嗷嗷叫唤着,等出了网吧大门才挣脱开来,很不耐烦。
陆萧平静地盯着他:“不吃饭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洛云泽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又逃课了?我下午去找你,你们班同学说你午休后就一直没出现在教室。”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但你聚众斗殴的美名都传到高中部了,”陆萧瞅了瞅他胳膊和脸上青紫的痕迹,“你是不想让祖师爷看到才不回去的吗?”
“不是。”
陆萧不与他多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
洛云泽下意识后退,被他拽住,猛地挣开又被重新扯回来,身体忽地一麻,再也迈不开步子。
“陆萧!”
陆萧扣着他拇指根部的脉门,静静开口:“还跑不跑?”
“……不跑了行了吧!”洛云泽要崩溃了。
陆萧听罢却没有松开,依旧一手扣着他,一手拧开瓶盖,把瓶子搁在身侧的台阶上,拿棉签蘸了里面的液体涂在他脸部和手臂的血痕上。
“嘶!疼疼疼疼!你涂的什么?”
“碘伏,消毒的,”陆萧冷冷呛他,“打了十几年的架,今天才认识?”
“我又不是学医的!怎么可能认识这些东西!”
洛云泽明显底气不足,最终放弃挣扎任他摆弄,又见他拿出一支药膏,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身上哪来这么多瓶瓶罐罐大袋小袋的?”机器猫吗?
祖传随身带药的雨花剑主没理他,给他上完药,给了句警告。
“岳杨不是个善茬,连我们年级的人都避着他走,你没事别去惹他。”
“不就是教导主任的儿子吗?”洛云泽冷哼。
陆萧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松开了挟制他的手,把药膏丢给他,转身就走。
洛云泽傻傻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喂!你就这么走了?”
往常不都是连捆带绑也要把他扭送回家的吗?
陆萧停住:“你想要我怎样?”
“没……”
“对了,提醒你一下,七到九年级明天期末考试。”
“你不跟我提考试会死吗?”
“不会,反正我已经考完了。”
“哈?!”为什么高中部比初中部早那么多?
陆萧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另一边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东西,走回来塞进他手里。
洛云泽愣了一下,低头发现是一小瓶眼药水。
再抬头,陆萧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
“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朝男生后背甩过去的瓶子被真气稳稳接住,并抛回来砸中了他的脑门,附带一句不带感情的使用说明:“两小时滴一次。”
“陆萧!”
——第N次融洽的交涉在少年的怒吼声中落幕。
初中部期末考完一周后是按例的家长会,陆长老正好处在最后的休息阶段,便得空去了一次,回来面色铁青,把洛云泽单独叫到房间里去谈话。
陆萧不用多想也知道陆长老去学校听到了什么,只是洛云泽从房间里出来时仍是一脸的无所谓。
陆长老对洛云泽很无奈,但不忍过分苛责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管他,因为很快他的重心就放在了新建的研究所上。他不在的时候,洛云泽逃课出去疯玩和晚归的频率更是大幅升高,老师联系不上家长,便经常找陆萧反应情况,建议他作为“哥哥”多管管洛云泽,帮他补习功课,或是劝他去报班。
陆萧并非没有尝试过,可惜当事人根本不把学习当回事,也不服管教,只能见缝插针地抓差,抓不着便也由他去了。
在这种半放养模式下,半年后中考结束,洛云泽还是踩着最低线拿到了附中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
最后一次家长会是陆萧替陆长老去的,面对班主任老师欣慰的目光和拍肩礼,陆萧感到莫名好笑。
实际上他并没有帮到多少。
回到家里,陆萧在书桌案底发现一叠杂乱的草稿纸,上面抄录了所有他抓差时讲过的题目,虽然字迹潦草到几乎无法辨认,但依稀能看出过程是认真推导过的,旁边还时不时歪歪扭扭插入一些解题思路和奇怪的符号。
……难怪。
陆萧似乎理解老师那如同老父亲一般欣慰目光的含义了。
这孩子也不是完全不学啊。
能听进去一点也是好事。
陆萧以为这是收敛的信号,事实证明他太天真。
洛云泽进了高中依旧和原来一样不务正业,整天吊儿郎当,逃课打架,并且开学还不到两个月就闹了一桩大事。
慕羽漠走进总部办公室,仍有些睡眼惺忪。
她是趴桌子上午休时被老师叫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