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宝脚趾头痉挛,咳咳,有亿点尴尬哈。
眼前的眼镜男,看起来很像不苟言笑,性格严肃正经的成功人士。
她唱儿歌逗他,实属冒犯。
小姑娘手脚不知往哪放,尬笑几声说:“叔叔,这是你的狗狗吧?我把它送回来了,我还有事,先走啦。”
她转身就要走,眼镜男薄唇一掀,沉声喊出两个字:“别走。”
他嗓音低哑,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颤音,“你站住。”
梨宝回头,小小声问:“为什么不让我走?”
眼镜男右腿下屈,姿态优雅的蹲在小姑娘面前。
距离拉近,小姑娘的模样,近在眼镜男眼前。
瓜子脸,镶嵌细密长睫毛的杏核眼灵动水润。琼鼻粉唇,苹果肌饱满白皙。俏皮甜美的小模样,像极了童年时代的她。
眼镜男硬生生压抑住搂梨宝入怀的冲动,敛眸问:“这是我的狗,你在哪里遇到它的?”
梨宝说出她遇到茶杯犬的地方,吸溜吸溜嘴巴问:“叔叔,它好可爱吖,你在哪里买到它的?”
听得懂人话的茶杯犬,听到“好可爱”三个字。它往前一扑,扑到梨宝的鞋面上,脑袋贴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仿佛在说:小姐姐,陪我玩。
梨宝心领神会,“小可爱,想和我玩呀?”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眸底划过暗光,“嗯,它喜欢跟小孩玩,最近一段时间,它没和孩子玩过,都有点抑郁了。你帮我个忙,陪它玩玩好不好?”
“这个……”
梨宝纠结着要不要答应,茶杯犬蹦蹦跳跳地跑出几米,回过头眼巴巴盯着她。
似等待似邀请,黑黝黝的圆眼睛里,浮现着满怀期待的恳求神色。
天生对萌物没有一丁点抵抗力的梨宝,小跑几步跑到茶杯犬面前,“好的,陪你玩儿,你想玩儿什么游戏?”
身后,传来眼镜男的回答声,“它喜欢抢飞饼游戏,楼下的儿童乐园可以玩,走,我带你去。”
“好!”梨宝双手插进衣兜,昂首挺胸向前走,“一二一,一二一,小狗狗,听我口令跟我走。”
走了几步,梨宝随口问道:“眼镜叔叔,怎么称呼你?”
“叫我,”眼镜男顿了顿,眼神在分秒间千变万化,又在刹那间归于平静,“叫我凌叔叔。”
梨宝小嘴一张,嗓音清甜软糯,“凌叔叔!”
眼镜男身躯一僵,心湖里泛起半哀伤半悸动的涟漪,眼眶随之湿润。
俩人一狗来到楼下的儿童乐园,这里空荡荡的,看不见其他人。
空地上,停泊着甲壳虫造型的小坦克。
眼镜男简单介绍坦克如何操作,如何逗小狗。
听明白后,梨宝坐进坦克,一踩油门,手握方向盘,驾驶着坦克冲出几十米。
她在某个按钮上按了一下,一颗鹅黄色的塑料球冲出炮管,飞到半空中。
茶杯犬一跃而起,接住塑料球。
它叼着塑料球跑到一边,放下之后又撒腿追上坦克。
梨宝再开炮,又有一颗塑料球飞到半空,茶杯犬起跳接球,摇头摆尾的跑到旁边放球。
一人一狗,就这么玩下去。
梨宝玩得开心,茶杯犬玩得欢乐。
眼镜男站在一边,静看一人一狗嬉笑撒欢,神色从容,温润浅笑若隐若现。
一连射出十几颗塑料球,梨宝在原地转了个圈,“哒啦哒,好好玩。”
“梨宝!”远处,传来焦虑呼喊声。
听见宋宴礼喊自己,梨宝响亮回应,“哥哥,我在这。”
宋宴礼急匆匆地跑过来,额角挂着冷汗。
见到好模好样的梨宝,他紧张的神色松懈。
他从小坦克里抓出小姑娘,板着脸责问:“你怎么乱跑呢?刚刚一转头,发现你不见了,我脑子都懵了,以为你被坏人拐走了。你都不认识那个人,他带你来你就来,警惕心去哪了?”
梨宝睁大眼睛,神态既无辜又单纯,“我认识他,他姓凌,凌叔叔。”
宋宴礼:“……”
“什么凌叔叔!”他咬牙切齿,“他是……”
“哦,”梨宝打断他,思索着说:“确实不是凌叔叔,他看起来,就比你大了几岁,该叫凌哥哥。”
自己说城门楼子,梨宝说胯骨肘子,宋宴礼黑脸:“叫凌混蛋还差不多,也不跟家长打声招呼就带着别人的孩子乱跑,他不是坏蛋也是混蛋!”
“他是好人吖!”梨宝挥舞双手,“遇到坏人我不怕的,我‘嗖’地一声跳到他的肩膀上,拿塑料袋套住他的脑袋,然后锤他脑袋,咚咚锵,咚咚锵,锤晕了我叫警察叔叔抓他。”
宋宴礼额头冒黑线,跟屁事不懂的小小孩沟通,挺麻烦的。
鸡同鸭讲,说话根本说不通。
细细想来,他有错在先。
是他粗心大意,没在梨宝出门时,发现她独自溜走。
“我的错,”宋宴礼自我检讨,“我没看好你。”
他神色一凛,沉声央求:“梨宝,以后,不要乱跑好不好?你要跑丢了,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眼镜男几步上前,冷硬斥责,“你确实有错,看不好孩子,给孩子请个陪护很难吗?她摊上你这样粗心还不负责的哥哥,简直不要太凄惨。”
本就厌恶眼镜男,眼镜男还站上道德制高点训斥自己,宋宴礼气不打一处来。
好几句骂人话涌到嘴边,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眼镜男,宋宴礼的头皮隐隐发麻。
这人气场强大,仅仅是站在那里,竟于无形中抖落出压迫感十足的低气压,形成震慑力,让他不敢反驳他。
宋宴礼自个都不知道,对方怎就压制住他。
他活了这么大,谁都不怂,只在宋瑾川面前怂。
宋宴礼不敢怼的人,梨宝敢。
她护短,不允许别人说她二哥。
小姑娘小手手叉腰,奶凶奶凶地骂人:“你再说!再说我把你的嘴巴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