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顾柔猛地起身，眼眶微红。
“从小你都让我让着他！明明我比他优秀，我才是那个继承家业的人，而爸爸永远只能看见他！”
顾柔心中有怨气。
一次性全部吐出来。
顾母眼里泛着苦涩。
“哥哥对你不好吗？”
这个问题让顾柔微微一愣。
许久没有回答。
因为她心里有答案。
顾琛永远对她很好。
小时候的她永远被哥哥捧在手心。
遇到好吃的永远留自己一份。
有顾琛了，谁都不敢欺负她。
顾柔鼻子一酸，眸子开始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就变了。
变得不像从前一样。
顾母知道女儿心中不好受。
柔声劝道，“柔柔，我们不争了好不好？妈妈只想你快乐，不想让你受到这些无端的压力和痛苦。”
顾柔瞪大眼睛，有些惊愕道。
“为什么？不是你一直让我努力吗？”
“不是你让我去争，成为顾家的继承人吗？”
顾母有些诧异。
“我何时让你争过继承人的位置？”
话落。
顾母明白了很多事情。
没想到顾柔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只是让你努力一下，努力站在你爸爸面前。”
顾母面容苦涩，“让他看见你的才能，重视你，这样你才不会成为和妈妈一样的人。”
顾柔猛地摇着头。
丝毫不相信。
“不会的，你小时候一直告诉我要争，为什么忽然变了主意，是不是顾琛跟你说什么。”
她的情绪波动有些大，顾母根本没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柔柔，是我错了。”
顾母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跟顾柔灌输要去争的想法。
让她从小接受了不该有的思想，才会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但你哥哥是真心为你好，你能不能不要和他争，好不好？”
顾母的语气几乎已经到了恳求的地步。
顾柔第一次见这么卑微的母亲。
低到尘埃里，身上还背负着无数难以言说的东西。
“为什么。”顾柔全是不解，“顾琛根本不适合当继承人，为什么不争，我也是爸爸的女儿。”
她一直很清晰地记得。
她拿着满分的成绩单，第一名的奖杯送到父亲面前时。
父亲总是淡淡夸奖几句。
反倒顾琛从倒数前进几名，父亲就高兴地要给他奖励。
从小到大，父亲的眼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她。
但父亲又格外宠她。
她想要什么，父亲都会送给她。
她不高兴，父亲会买很多东西哄她开心。
但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明明顾琛没有管理的天赋，父亲却总是不耐烦教他。
自己每次提到想进公司，父亲总会找借口糊弄过去。
他说。
“你个女孩子，学这些干什么。”
“这些东西不是女孩子学的，让你哥哥来。”
从某一刻，她知道。
她输给顾琛，只是因为性别。
顾柔心有不甘。
她明明比顾琛更优秀，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让她和顾琛争。
顾母啜泣出声。
“柔柔，你哥哥他很聪明，小时候成绩永远是最好的，只不过因为你，他才故意不学。”
她不愿意看到顾柔和顾琛反目。
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她的私心引起。
不能因为她，导致顾柔和顾琛兄妹成仇。
“什么意思？”
顾柔迷茫片刻。
大脑好像无数思绪，却又快得抓不住。
顾母说出全部实情。
“你哥哥他啊，是故意不思进取，想让你父亲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她眼眶中带着泪花，“那年他被你爸逼着学，他都不干，他的整个背全是棍子留下来的痕迹，差点被打死都没松口。”
顾柔心中的某处开始崩塌，疯狂摇着头。
“我不信，我才不信！”
顾母眼泪掉下来，“一般的纨绔子弟根本是受不了那种痛苦的，打两棍子就会求饶，哪怕是表面上装着应和，你哥哥都不愿。”
“他要让你爸看到的是他的决心，不会接管家业的决心，你爸才会被迫把家业放在你的手里。”
“柔柔，你哥哥他真的是为你着想，咱们母女俩欠了他太多了”
顾母心口揪得疼。
当年顾琛挨的打，背后落下的一道道伤口。
全是为的顾柔。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不继承家业，一辈子也会活得很痛快。
但顾柔不一样。
她可能会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如果她不愿，面临的就是不孝这样的罪名。
顾柔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不可能！顾琛根本不会这么做！”
她不相信，不相信顾琛会这么帮自己。
“是不是顾琛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顾柔心中已经动摇，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疯狂给自己找借口。
顾母抓紧她的手，脸上微微的细纹越发明显。
神情悲痛望着顾柔。
“柔柔，你哥哥从来都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些，连我都是后来才发觉不对，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你不该这么对他。”
她小时候不该对顾柔说那些争一争的话。
害得她误解，害得他们兄妹离心。
害得顾琛吃了那么多的苦，受到那么的嘲笑。
连顾柔也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