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连忙点头,“是,整瓶都被我换掉了。”
季廷煜这才捻灭烟头,平静地对女佣说,“出去吧。”
女佣立刻退下去。
季廷煜想到唐知芝阳奉阴违的行为,不由地觉得头疼。
他开始怀疑,用这种方法,就能留住她吗?
可让他放手,他做不到。
季廷煜又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动作一顿,又将打火机扔回桌上。
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香烟,慢悠悠折断,扔进垃圾桶。
唐知芝重新回去上班,刘倩趁着午休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到底什么原因休假这么久。
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抱歉给她添麻烦了。
刘倩笑着说人没事就好。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唐知芝从她办公室出来,恰好碰到台长秘书走进新闻部。
她礼貌打招呼,“常秘书。”
常宽见是她,停下脚步,“唐小姐,庄台找您,请跟我来。”
唐知芝愣了一下,旋即跟上去。
台长办公室这地方对她来说都有阴影了。
不过想到庄严那副超然尘外的冷漠模样,她倒是安心不少。
常宽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进来。”
秘书推开门,侧身让她先进。
唐知芝小口吸气,走了进去。
常宽没跟进来,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落地窗上印着北城市开阔壮丽的景色。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审核文件,静谧的空气中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唐知芝没来由地紧张,但还是走过去,隔着宽大的红实木办公桌,小心翼翼开口,“庄台,您找我。”
庄严抬头看她一眼,冰冷料峭的俊脸情绪不带任何起伏,“嗯,坐吧。”
唐知芝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略微局促落到他手上。
男人的手干净修长,此刻握着文件,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异常清晰,十分好看的一双手。
庄严漫不经心抬眸,恰好捕捉到她的目光,顺着视线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抿了抿唇,放下文件。
“你的病都好了?”
“我的病……”
唐知芝反应一会儿,微笑点头,“嗯,好的差不多了。”
“唐小姐的人脉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他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唐知芝有些困惑。
难道他指的是季廷煜?
“老师亲自给我打电话替你请假,我想不给这个假都不行。”
唐知芝恍然,难怪庄严会给假这么痛快。
他从桌面的另一侧拿出一份考勤表,“但唐小姐若是真的贵人事忙,大可以不来上这个班,季家少奶奶,应该也不差这一份不起眼的工作。”
考勤表上记录她最近几个月连连事假缺勤,让她心生惭愧,不由地脸颊发烫。
不管什么原因,站在台里的角度考虑,她确实做的有些过分。
“台长,抱歉,我实在是……”
想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她垂下头,轻声道,“我以后尽量不会因为私事请假,之前欠的工作我也会加班补回来……”
“尽量……”
他低声呢喃捡她话里的重点,“意思是这样的情况以后还可能会发生?”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不想发生,但就不知道季廷煜什么时候会发疯。
庄严见她一脸愧疚和为难,轻轻靠向椅背,目光意味不明扫过她的脸。
这时,办公室的门上传来几声叩响。
庄严移开目光,看向门口,低沉喊了一声进来。
常宽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他来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坐在那的唐知芝,目光犹豫地看向庄严。
庄严嗓音淡淡,“有事就说。”
常宽这才把信封放到桌子上,“这是刚刚在门口,有个老人硬塞给我的举报信。”
庄严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
他专注看信,常宽在一旁说道,“我听门口的保安说,这个老人来了有一个月了,每天都守在电视台大门口,逢人就塞信,说要举报他们村子里的一个工厂。”
庄严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眉头越锁越深,“既然他逢人就塞信,那怎么今天我才看到这封信?”
常宽:“他们村子里的那个工厂来头不小,和北城这边的上级有关系,是块烫手山芋。”
彼时庄严已经看完信件,扔到桌上,“不顾周围居民反应,这么明目张胆地非法排放化学废料,还真是有恃无恐。”
男人阴寒的嗓音里透出几分怒意。
常宽说,“这事也不是最近发生的,据说之前有人反应过给前台长,但是被压下来了。”
唐知芝隐约记得这事,但当时她了解的不够全面,她还刻意去刘倩办公室问过这事,被刘倩提醒,这事牵扯大,不是她这种小记者能管的。
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这事对周围居民影响这么大。
她刚要说什么,庄严便冷冰冰的开口,“你先出去吧。”
唐知芝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嘴边的话呼之欲出。
庄严循着她的视线,似乎明白了什么,将信件连同信封拿起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唐知芝讶异地看着他。
难道他也要和之前那些台长一样,打算向权贵低头,不顾事情真相吗?
她还以为庄严的性格和格局会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或多或少,她心里有点失望。
庄严拿过之前放下的文件,继续看,“这样的事不算新鲜,有些麻烦确实还是不惹的好。”
他的目光落在手里的文件上,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常宽点头应,“是,我明白了。”
唐知芝从庄严办公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