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巍阳跟着季怀瑜回了房间。她们家是一室一厅，卧室里摆放着两张大床。
客厅的小沙发成巍阳睡不下，再加上他身上有伤，没法打地铺。
季怀瑜和奶奶讨论了一下后，决定让成巍阳睡季怀瑜的那张床，而季怀瑜则和奶奶挤一挤。
房间里，奶奶已经睡着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钻进被子里，季怀瑜还用很小的声音问他冷不冷。
季怀瑜比较怕冷，所以哪怕家里开着空调也会盖厚被子。
而成巍阳，则是奶奶觉得他在外面被冻的不轻，拿了床厚被子想让他发发汗。
很暖和。
明明眼前的二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明明她们可以看着他去死的。但她们却尽己所能的帮助他。
他盖的那床被子，上面还有美羊羊印花。
他想，这也许还是季怀瑜小时候盖过的。
“季怀瑜。”
他翻了个身，将手枕在头底下，看着眼前的季怀瑜。
怕吵醒奶奶，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好在两张床只间隔了一个床头柜的距离。
“嗯。”
“谢谢。”
这好像是成巍阳第一次和她说谢谢。
“没什么的，你之前也帮过我的。”
“那不算什么。”
他垂下眼。卧室里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季怀瑜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帮助别人吗？”
季怀瑜笑了笑，脑海中回忆起父亲说过的话。
“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而我，也只是尽我所能。”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需要帮助，但她却不能帮助所有人。
上天给予了她一颗易于共情的心脏，却没有赐予她拯救所有人脱离苦海的能力。
所以爸爸告诉她，助人为乐，尽力就好。
就好像今天坐在那里的人。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会帮他的。
季怀瑜看了一眼挂钟，十二点半了，明天还要上学。
“成巍阳，你困吗？”
“不困。”
不仅不困，还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小的时候，我爸爸经常给我讲这个故事。”
时间过得太久，她只记得个大概。但这不重要，反正故事嘛，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成巍阳嗯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王国里，有着一位善良的公主。公主有着美丽的容貌，所以邻国的国王一直想将她占为己有。”
他以前从没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季怀瑜。
小夜灯发出的光就这样照在季怀瑜脸上。她垂眸思索着什么，神色温柔。
“公主爱戴百姓，经常会给那些穷苦的人吃食，为他们安排工作。要是谁家有了委屈，他们都会去找公主，希望公主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他只记得她的眼睛好像挺大的，脸有点圆。
“可是，邻国的国王却向这个国家发起了进攻。他不仅想要吞并这个国家的土地，还想要娶公主为自己的妻子。”
原来她笑起来还有梨涡。
“后来，百姓们团结一心将他们打跑了，拯救了自己的国家，也保护了公主。其实我挺喜欢这个故事的，拯救了公主的不是王子，而是公主的善心，是公主自己。”
她抬眼向对面望去，成巍阳双眸紧闭，呼吸平稳。
“好吧，晚安。”
他们学校一直要求将校服穿在羽绒服外面。
可现在的成巍阳，既没有校服，也没有羽绒服，甚至连个书包都没有。
季怀瑜的身高有一米七四，所以她的衣服成巍阳也不是不能穿，只是有点紧罢了。
她将自己平时穿的长款羽绒服给了成巍阳，而她自己则穿着两年前买的的短款羽绒服。
成巍阳站在校门口，已经做好被扣分的准备了。
今天检查的人他不认识。
可认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会扣分。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季怀瑜一样。
季怀瑜和面前的人说他和自己是一个班的，问那人能不能不扣分。
“没事小瑜，你们进去吧。老师好像在大楼梯三楼，你们记得从小楼梯上去。”
这样就行了吗？
“别愣着了，快走。”
见成巍阳没反应，季怀瑜赶忙催促他。
原来善良的人不少。
刚上完第一节课，班主任就叫他去办公室。
他打开门，面前站着的俨然是他的继母。
“小阳，你还好吧？”
她的手里拿着他的校服还有他的书包。
“我没冻死在外面，你们应该不是很好。”
真虚伪，昨天晚上不找，今天来学校看他死了没有吗。
他接过东西，转身就要走。
“不是，你爸爸其实很担心你”
“邓阿姨。”他顿了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小阳，你回来吧。你爸爸他出差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他头也没回的走了，而邓恬也没有追上去。
有两个同学的作业没写完导致今天的作业交晚了，到时候得和英语老师说声抱歉才行。
季怀瑜进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和邓恬聊天。
“老师你不懂，小阳他爸爸在家总打他，所以他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成巍阳在学校也不怎么和同学聊天，总是独来独往的。”
成巍阳的家长会都是他自己开的，两年多了她都没见过他的家长，虽然她有成巍阳爸爸的微信，可那人却从不理她。
班主任点点头，如果是家庭原因那就解释的通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