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室里没几个吊水的人。
季曜民来了后,先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他给季怀瑜请了三天假,随后又向大家说起今天他遇到的大案。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我遇到的那个孩子他才15岁,他是留守儿童,没人管,所以这孩子走了弯路。贩卖海洛因21次,共计50多克,关键是他还涉及故意伤人和黑恶势力团伙。”
季曜民越说,他的表情越痛苦。
他因为工作,总能涉及到不同的案件。
每次遇到这种案子,他总会很痛心。
他觉得孩子就像一张白纸,而家长的引导则是至关重要的。
在旁边写作业的成巍阳停下了手中的笔。
如果没有人帮他的话,他现在,或是以后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他不知道。
也许他会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也许他会侥幸活下来,但回去后他要面对的是成且更加剧烈的打骂。
又也许,他会像之前一样,或者比之前更严重。
对世间万物都是一种麻木的态度,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心里起一点波澜。
林璟对此也是十分震惊。
“我想象不出这孩子都经历了什么。”
他的人生有多么的曲折、痛苦。
她想象不到。
但她总觉得,那孩子的人生是极度黑暗的。
季怀瑜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她的余光瞥向成巍阳,又快速将视线挪开。
她看成巍阳干什么。
她总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
可她前几天明明只是犯困,不知怎的,今天居然会发烧。
季怀瑜这几天可算是睡了个好觉。
上午林璟和其他老师换了课,带着季怀瑜去医院打吊针。
晚上成巍阳放学后会给她带回来要做的卷子和习题,顺便给她补课。
他们现在没有什么新知识点,只有无止境的刷题。
“加油吧,还有四个月就解脱了。”
成巍阳看着眼前的季怀瑜。她怕将病毒传染给他,还特意戴上了口罩。
已经三天了,可季怀瑜看上去还是没什么精神。
也是,她还在生病,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
他用手背靠在她的额头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季怀瑜趴在书桌上,回答他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肚子疼。”
“啊?”
发烧怎么会肚子疼?
“哎呀。”
见成巍阳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季怀瑜啧了一声。
“就是女孩子每个月一次的那个。”
明明是冬天,可他刚才摸她额头的时候,分明沾上了些许汗珠。
看来她是真的疼的不行。
可他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怎么办。
也许是季怀瑜看出了他的慌乱。
她对成巍阳说话的声音很轻,语句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就是。麻烦你帮我冲一个热水袋,在帮我冲一杯红糖水吧,谢谢。”
她连滚带爬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将自己裹的很紧。
成巍阳也不敢耽搁,给热水袋插上电后就直奔厨房。
找了半天,终于在壁橱柜子里找到了散装红糖。
可他也不知道红糖该放多少。
他随手舀了两勺进杯子里,又往里倒入适口的温水将它冲开。
成巍阳索性将那一袋红糖和保温壶都拎进了她房间。
拿捏不好量,那就只能甜了加水,淡了加糖了。
“齁甜。”
季怀瑜喝了一口,皱着眉说出这两个字。
哈。他早有准备。
“加点水。”
“有点淡了。”
“那再加点糖。”
不就是红糖水吗。
难不倒他。
可是喝完了红糖水,季怀瑜还是缩在被子里一脸痛苦的模样。
她摘了口罩,成巍阳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也变得没有丝毫血色。
“季怀瑜。你每个月都会这么疼吗?”
他不懂,没有人教过他,也没有人告诉过他。
就算之前班级里有女生肚子疼,他也完全没有关注过。
“以前也会疼,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疼。”
“那,以后你肚子疼,我也给你泡红糖水。我现在已经知道红糖和水的比例了。”
他小心的用纸巾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
季怀瑜嗯了一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女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这样的痛苦,她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
成巍阳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也许是季怀瑜热了,她偶尔会踢被子。成巍阳怕她着凉,又马上给她盖好。
一直到他写完作业,季怀瑜都没醒。
也许季怀瑜是做了个很好的梦。
她明明熟睡着,脸上却还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深夜,成巍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季怀瑜痛苦的神情。
他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还好明天不用上学。
他走到飘窗边,试图通过看夜景让自己变得冷静。
可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脑子里却是不同的季怀瑜。
开心的季怀瑜、难过的季怀瑜、帮助别人的季怀瑜、痛苦不堪的季怀瑜。
扰的他心烦意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班主任私下问过他的志愿。
他说他要去复大。
老师说,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冲一把国内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