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罪单手提刀,脸上带着凌冽杀意。
道者看他一眼,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恶灵缠身,你又能做得了什么?”
这人说完便摇晃手中铃铛,谢辞罪顿时觉得双脚一沉。
“你不用怕他。”溪云眠声音很轻,带着十足的自信。
谢辞罪听在耳里,像往常一样,借用着恶灵之力。
他双眼瞳孔被越来越浓的红黑色占据,忽而周身气势大涨,一股莫名的力量将道者震退好几步。
不仅如此,连他手中的摇铃也应声碎裂,四分五裂的碎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你居然能用阴灵之力!”道者震惊,这世上从未有活人能反控制阴灵附身,将其力量占为己用。
这人——是怪物!
谢辞罪双脚的沉重感陡然消失,他单手提刀,一手抹着刀身,脸上是病态的杀意。
“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谢辞罪幼年遭遇让他性格本就孤僻狠戾,又有阴灵之力加持,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嗜血狂躁毫无人性。
谢辞罪已然靠过去,那道士猛地挨了一脚,身体重重砸在墙上,连砖墙都砸出几丝裂痕。
侯府侍卫见此更是有些害怕,这得多深厚的内力才会如此?
“谢辞罪!”溪云眠淡定的喊了一声,同时口中念动净天地神咒。
谢辞罪眼底红黑色褪去几分,但他脸上杀戮之态不减分毫。
“不可杀人。”溪云眠蹙眉说了一声,谢辞罪当即便怔在原地,好似回了回神。
道者见此抹了把脸上的血,而此时侯府侍卫见有机会,又一转逃跑的架势,打算擒了溪云眠离开。
“不可!”道者急切的喊了一声。
然而那侍卫已经跃身至溪云眠面前,一把扯开香绮。
溪云眠浑身软绵绵的,没了支撑自然往下倒。
那侍卫顺手想把人接住,只是下一秒腹间便传来一阵剧痛。
长刀贯穿身体,侍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好快的速度。
那侍卫被猛地扯开丢了出去,谢辞罪一手捞住要砸在地上的溪云眠,将人稳稳接住单手抱在怀里。
他一甩长刀上沾染的血珠,眼神阴鹜骇人,“想送死的,尽管过来。”
道者撑着身体,抹了把血往后退,“今日是带不走她了,先撤。”
这个溪云眠当真厉害。
谢辞罪方才分明有要被阴灵控制的架势,却因她的一句咒语当即就恢复几分清明。
若要强行带走溪云眠,她一怒之下放弃对谢辞罪的控制,那今日在场所有人只怕都要变成他的刀下亡魂。
谢辞罪想松开溪云眠去追人,她连忙喊道:“别追了,外面还有那些尸体在。”
“他们白天不是动不了?”谢辞罪反问,动不了的尸体何惧之有?
溪云眠解释道:“并非动不了,只是操控尸体白日行凶,对尸体并无好处,操控者也会染上极大的罪孽。但要是把那个半吊子逼急了,他哪里管得了这些?”
谢辞罪微微蹙眉,脸上带着不爽。
“他背负多少罪孽我懒得管,可那些死去的人着实无辜。”那些人还有一丝残魂在,她实在不愿拿它们转世的机会去赌。
谢辞罪到底是没追出去,溪云眠到现在还是动不了,只能说道:“娄晖,你抱我进去吧。”
香绮是个女子,方才支撑着她便已经很吃力,想让她把自己送进去是不可能了。
至于谢辞罪,又是个眼盲之人。
“何必用他?”谢辞罪将刀往腰后刀鞘里一插,双手将人打横抱起来,“本王还在这。”
溪云眠看着他,有几分不安,“你看得见路?“
“隐约。”谢辞罪身上的阴灵之力并没有完全褪去,是以他隐隐约约能看见些路,只是依旧看不清人脸罢了。
他稳稳的抱着溪云眠进屋,将她放到床榻之上。
“把香绮喊进来,让她帮我把外袍脱了,我可不想闻着血腥味休息。”溪云眠方才那一口血,喷了自己一身都是。
刚换好的干净衣裳又脏了,偏她还爱美爱干净,更是见不得自己脏兮兮的模样。
谢辞罪闻言剑眉一挑,往常如冰的脸上带着些许说不出的笑意,“喊她做什么?我来便是。”
说着他便要伸手,溪云眠瞪大眼睛,“耍流氓?”
“你对本王所做之事,何止是耍流氓?更何况你不是也常说,你我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又是眼盲之人,何须拘束?”
谢辞罪一手扯开她的腰带,溪云眠满脸的无奈,“你要不要这么记仇?我之前那都是为了帮你。”
“调戏我也是?”谢辞罪反问,一句话将溪云眠堵得反驳不了。
调戏他纯属她闲的没事做,单纯想逗他。
自己这张破嘴啊,早知道就不逞那么多口舌之快了。
“呵。”谢辞罪隐约间看着她如死鱼般躺尸,低低冷笑一声。
原来她也知道被人调戏的滋味不好受。
“香绮。”谢辞罪扯了腰带之后便停了手,起身对溪云眠说道:“本王对你不感兴趣。”
他起身往外走,听见香绮进来,沉声道:“帮她把外袍脱了。”
“是。”香绮低着头进屋。
谢辞罪刚往外走两步,眼睛便又看不见了。
他似乎还听到了溪云眠的一声低笑,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就听那人依旧用着轻快的语调,含着笑意说道:“其实我也不怕你做什么,你这双眼睛能不能看见,暂且还要听我的呢。”
方才还气势如虹的谢辞罪闻言暗暗咬牙,藏着自己狼狈,装作无事的样子摸索着走出屋子。
再不出去,只怕要被溪云眠那张嘴气死。
看看他那几分强装无事的狼狈背影,溪云眠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妃,您可要注意点言行,别哪日真把王爷惹急了。”香绮都有些害怕,她虽进王府时日不多,可她看得出来,王爷是个极其要脸面的人。